“陛下，您息怒，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立马跪在地上。
其他的宫侍也急忙跟着下跪。
被皇帝掀翻在地的东西，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皇帝也稍微缓过神来，只是心中的怒火还是无法消散。
“去把夏侯渊叫来。”皇帝缓了好一会儿，冲下面人吩咐。
下面跪着的人，见皇帝没再继续发脾气，心中越发惶恐。
太监总管急匆匆的安排人去拦刚要出宫的夏侯渊。
“宸王殿下，宸王殿下，请留步。”
夏侯渊正要迈步踏出宫门，就听到背后传来尖细的呼喊声。
夏侯渊收回步子，转身看向匆匆跑来的人，对方因为一路狂奔而导致满头大汗。
夏侯渊略带询问的目光在小太监身上游离一圈。
“陛下让宸王殿下到养心殿一聚。”
夏侯渊在战场上沾染了无数的鲜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摄人的血腥之气。
小太监被夏侯渊这一扫视，吓得双腿发软。
本来以为皇帝阴晴不定，就已经十分吓人了。
可是没有想到夏侯渊这个儿子，更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凌人的气势压得小太监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不过小太监还是牢牢记得自己的使命，结结巴巴地说出自己到来的目的。
夏侯渊点头，然后在小太监的带领之下，来到养心殿。
养心殿内，皇帝高高坐在上位。
因为皇帝没有开口，所以桌前依旧是一片狼藉。
“参见父皇。”
夏侯渊走进养心殿，恭恭敬敬朝皇帝行了一礼。
但是夏侯渊保持那个姿势许久，都没有得到皇帝的许可。
夏侯渊只能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起来吧。”
不知道空气静谧了多久，皇帝才缓慢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僵局。
“对于太子之位，你有何看法？”
皇帝漫不经心摸着拇指上的扳指，目光凌厉地在夏侯渊身上打量。
夏侯渊没有想到皇帝会这般开口询问。
夏侯渊一时便僵在原地。
说不在乎太子之位，别说别人不相信，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更何况，夏侯渊眼神微暗，想到贵妃临终前对他所说的话。
坐在高台上的人，本就是他的杀父仇人，他们迟早会因为各种理由对上。
但是要说在乎，皇帝就会认为他包藏祸心，一心算计他身下的龙椅。
夏侯渊久久不语，上面的皇帝看向夏侯渊的眼神越发令人捉摸不定。
夏侯渊觉得自己脖子上悬着一把刀。
不知道何时，这把刀就会砍下来。
“怎么，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儿臣不敢。”
夏侯渊立马半跪在地上，“这天下都是父皇的，父皇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所以，你不想要这个位置？”
皇帝摸着扳指的动作微顿，目光冷厉地盯着夏侯渊。
“既然如此，好好地当你的将军，守护着凉夏的疆土。”
皇帝唇角勾出一抹冷笑，然后挥着手，让夏侯渊走开。
夏侯渊离开之时，只觉得如芒在背。
“全福，你说贵妃瞒着朕做了些什么？”
直到夏侯渊离开之后，皇帝看向不远处的太监总管，眼中划过暗光。
本来一开始，他对夏侯渊还抱有一丝期待。
认为夏侯渊是能继承大位，可是偶然之间，皇帝发现夏侯渊压根就不是他的儿子。
而是他最讨厌的那个人的儿子。
那个人，从一出生就顶着光环，让他们这些人压根就抬不起头来。
若不是他犯糊涂，非要纳宫女为后，引起朝中的震荡，他也没有机会登上皇位。
对于贵妃，皇帝说不上爱。
只是觉得他是那个人喜欢的人，占有贵妃，给皇帝一种踩在那个人头上的快感。
于是，皇帝一面给予贵妃恩宠，一面凌辱贵妃，寻求快感。
被人算计，还替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皇帝只觉得自己的头上有点绿。
“王爷，您怎么了？”
夏侯渊回到王府，有些魂不守舍。
王府的管家跟在夏侯渊身边的日子不短，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主子这么丧气的样子。
“没事。”
夏侯渊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养心殿内发生的事，在皇帝的示意之下，渐渐传到众人耳中。
“娘娘，王爷的事，不会牵连到你吧？”
德妃身边的宫女，从熟悉的人身边听到夏侯渊无望继承皇位的事，便急匆匆回到德妃的宫中。
德妃执掌凤印，多年掌管后宫的大小事。
德妃身上已经染上了威仪。
纵使这么多年来，德妃并没有如愿登上凤位。
但是如今她除了皇后那个位置以外，其他的倒是与皇后一般无二。
“无论如何，与我们有何关系。”
德妃翻看着册子，这里记载了后宫之中的大小事。
“我们这些年来，没有因为他而得到半分荣誉，以后也不会因为他而受到半分罪责。”
纵使当初皇帝把夏侯渊寄养在她名下，可是实际上，他也没有怎么教养过他。
甚至也没有怎么跟夏侯渊接触。
所以，夏侯渊如何，严格说起来，跟她也扯不上半分关系。
“可是……”
宫女担忧地看向德妃，皇帝名下的其他孩子，都各有自己的母妃。
德妃也没有子嗣，夏侯渊养在她名下，若是……
宫女眼中闪过流光，但是却看到德妃眼中的嘲讽。
“本宫这些年来并无任何过错，无论将来如何，都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本宫。”
自从接管了后宫之事，德妃就早没有了昔日的单纯。
她与皇帝的接触也随之增多，更加明白皇帝是什么样的人。
皇帝冷心冷情，除了他自己，他什么都不在乎。
既然如此，若是她沾染上了前朝的事，那么，指不定什么时候，皇帝又会再次重蹈覆辙。
“绿意，我们管好自己门前的一亩三分地就好，至于陛下想要怎么做，都不是我们能够随意插手。”
德妃知道自己的宫女是为了她好。
但是这份好意，不能给她带来半分好处，只会招惹来更多的麻烦。
“绿意，记住，无论你有何想法，都尽快打消。”
德妃凌厉的目光在绿意身上游离一番，满眼都是对绿意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