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
刘Rachel踩着定制小羊皮鞋跟,清脆地踏过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径直走到教室门口。
她微微侧身,精致如画的脸庞上,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悄然爬上嘴角,那笑意冰冷而精准,像淬了毒的银针。
“车恩尚,”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教室的沉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妈妈来看你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
所有埋首书本或嬉笑玩闹的脑袋齐刷刷抬起,视线聚焦在门口那个局促不安的妇人身上。
探究的、好奇的、幸灾乐祸的目光交织成网,牢牢锁定了门口和车恩尚。
车恩尚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动作之大差点带翻椅子。
当她看清门口站着的确实是韩琦爱夫人时,那双总是带着隐忍和倔强的眼睛骤然瞪圆,瞳孔深处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与慌乱。
血液似乎瞬间从脸上褪去,只留下一片苍白。
她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下唇被牙齿压出一道深痕,仿佛这样才能抑制住喉咙里即将冲出的惊呼。
“您……您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干涩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与此同时,金叹的反应更为剧烈。
他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整个人僵在座位上,英俊的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纯粹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微微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双总是带着点玩世不恭神采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空洞和翻涌的惊涛骇浪。
“噗嗤——”
一声突兀的嗤笑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崔英道先是错愕地挑眉,随即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戏剧,猛地爆发出夸张的大笑,甚至夸张地拍了下桌子,身体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金叹!金叹你看到了吗?”他指着门口,又指向金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算什么?提前见家长了吗?看你这副表情,是被丈母娘的气势吓傻了吗?哈哈哈!”
他刻意加重了“丈母娘”三个字,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玩味。
他当然知道真相——眼前这个被刘Rachel称为“车恩尚妈妈”的女人,正是金叹那个被金家刻意隐藏、羞于启齿的亲生母亲韩琦爱。
“崔英道!你他妈给我闭嘴!”金叹的脸瞬间阴沉如暴风雨前的天空,牙关紧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的狂怒。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门口的韩琦爱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更慌了。
她手足无措地搓着衣角,脸上挤出尴尬又卑微的笑容,那带着无尽思念和小心翼翼的目光,极其短暂又贪婪地掠过金叹紧绷的侧脸。
“恩……恩尚啊,”她声音微弱,带着明显的讨好,
“看到你挺好的,我就放心了。我,我就先走了。”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脚步已经下意识地往后退,迅速的离开了。
刘Rachel仿佛没看见这混乱的一切,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步履从容地走回自己靠窗的座位。
她优雅地坐下,指尖轻轻拂过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那抹冰冷的笑意在嘴角加深,如同精心涂上的唇彩,闪耀着冷酷的光泽。
她的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金叹、惊魂未定的车恩尚,嘴角微微上扬。
就在这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金叹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几步就跨到刘Rachel的桌前。
他双手猛地撑在她的桌面上,身体前倾,形成极具压迫感的姿态,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死死盯住她。
“你故意的?”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音节都裹着冰碴,砸向刘Rachel。
刘Rachel缓缓抬起头,脸上瞬间切换成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辜,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清澈得像不知世事的孩童。
“什么?”她的语气轻柔,带着纯粹的疑惑,仿佛真的听不懂他在问什么。
然而,那微微上挑的眼尾和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了然,却暴露了她心知肚明的事实。
她甚至故意歪了歪头,火上浇油地补充道:
“车恩尚的妈妈长得很漂亮,是不是啊?金叹。”
她刻意模仿着崔英道刚才的语气,将“妈妈”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呵……”金怒极反笑,那笑声冰冷刺骨,充满了讽刺和自嘲。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太知道了!
“就这么不喜欢我?”
他逼近一步,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发,声音压抑着风暴,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不想让我出现在你面前?”
刘Rachel脸上的无辜面具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迎视着他愤怒的目光,红唇轻启,吐出的字句比刀锋更利:
“一个只知道仰仗家族、沉迷于吃喝玩乐的纨绔败家子,你凭什么觉得,值得别人投以哪怕一丝一毫的关注?”
她眼里的不屑如同实质,冰冷地切割着金叹的骄傲。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金叹压抑的怒火。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他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刘Rachel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起,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将她焚烧殆尽。
“刘Rachel!”他低吼着,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誓言,
“你给我记住今天!记住你此刻的得意!我金叹发誓——我会让你会后悔的!”
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刘Rachel蹙紧了眉头,但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慌乱。
“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