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七人离去的背影，天卫九的表情变的平静下来。
看着他的这番样子，章柳柳和羽桑芷相视一眼，知道天卫九心里有些不舒服。
感应到三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羽桑芷这才轻咳一声，打算开口破除这种气氛。
可不等她先开口说话，一直沉默的天卫九就出声了。
“桑芷姐，你真的认为，灵傀是那么不堪吗？”
天卫九缓缓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看向羽桑芷。
以前，他没有灵智，没有思维能力。
哪怕是在刚刚获得灵智的时候，回想起自己之前的生活，他也并没有感觉到做灵傀是多么丢人的事情。
相反，在做灵傀的那些年里，他养成了各种近乎于完美的近战手段。
可以在贴近对手的瞬间，不用眼睛去看，单凭随意一拳，都能无比精准的轰在敌人的心脏位置。
而这种精妙到极点的战斗意识，就算是同级别内的体术强者，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们会顾虑太多，而灵傀不同，灵傀只需要找寻万千可能中，最有几率成功的方式。
“灵傀，只不过是些工具罢了。”
“它们被炼制出来，就是要为我们修士所使用。”
对于天卫九的这个话题，羽桑芷愣了一下。
她本以为天卫九会因为不让他去青寒雪原深处而生气，没想到....
他会问出这种问题。
“都说万物有灵，灵傀....是不是也可以拥有自己的灵智？”
天卫九抬头看向天空，可他的内心深处，却又在凝望着自己。
“这个不清楚，据说咱们使用的武器，一旦达到了法宝级别，就会诞生出一抹微弱的灵智，从而有了认主这项功能。”
“至于灵傀...不清楚，在咱们平靖州的历史上，貌似只有万年前的万傀宗，曾炼制九大天级灵傀。”
“可惜，这九个天级灵傀都跟随万傀宗一起被雷劫灭亡了，不然还真的想看看能够媲美元婴老祖的灵傀，究竟是什么样子。”
羽桑芷半开玩笑的说着，她也知道，炼制那等天级灵傀的方法，早就随着万傀宗一起灭绝了。
“你想看吗？”
天卫九缓缓转头，平静的看向羽桑芷。
“想，如果能有几个这种级别的灵傀驻扎在秦圣领，恐怕咱们就可以彻底安全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灵傀更好的奴仆了，没有意识，不是生命，只知道听从主人的命令，比起被驯化成功的妖兽，还要更加安全。”
羽桑芷一谈到这个，整个人的眼睛都开始闪烁起光芒。
可下一秒，她察觉到身边有个眼神不对劲。
当她转头对视的时候，发现天卫九此刻看待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点陌生。
“哦，桑芷姐，请问，没有灵智的灵傀是工具，那如果拥有了灵智，灵傀是否能够和人类一样？”
看到天卫九在接二连三的问出这类问题，羽桑芷的心中也万分疑惑。
“小天，你怎么会问这种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灵傀之所以让修士都安心的使用，就是因为它们没有生命，没有灵智。”
“倘若这些东西诞生了灵智，就真的危险了。”
说着，羽桑芷就开始给天卫九讲解，在平靖州的历史中，位于数万年前，就曾有一个极品法宝诞生出了一抹类似于人类七八岁小孩的灵智。
由于这个法宝的主人早就逝去，这个法宝便一直都处于无主的状态在慢慢成长，直到有一天，它似乎迷上了杀戮的快感。
方圆百里的所有百姓尽皆被屠杀！
一直等到有位元婴期大圆满的修士赶到，通过诸多大阵合力，才将其压制炼化。
当说完这个故事的时候，羽桑芷还不忘嘱咐一句。
“法宝都这么危险，可想而知，战斗能力更强的灵傀一旦拥有了灵智，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至少，没有人会期待看到那样的世界。”
听着羽桑芷的各种感叹，待在自己内心世界里的天卫九变得越发沉默起来。
“我听说，妖兽之魂魄，似乎可以用来炼器，帮助一些法宝之下的法器和灵器提前开启灵智？”
闻言，羽桑芷也没有想到天卫九会联想到这一块。
“小天，那都是邪道的手段。”
“不过，这种方式虽然可以让法器和灵器拥有一丝的灵智，可开化程度不高，只要不达到法宝的级别，法器和灵器就算是通过任何办法开启了灵智，都不会超过人类三岁孩子的层次。”
“行了，你今天也很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羽桑芷看向四周，由于雪原狼灾已经消退，应该都被叫去参加雪原深处的争夺战，所以雪原城应该也就安全了。
她还要在这里指挥将士们搬运各类战利品物资，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没有那么多闲余时间在这里一直给天卫九讲故事。
从城墙上离开，在回到宅院的一路上，四周的所有人都极为热情的呼唤着天卫九。
他们都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拯救他们的英雄之一！
可是，面对他们的热情，天卫九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羽桑芷的那些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灵傀就是灵傀，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不管有没有灵智，都只是工具。
如果灵傀真的有了灵智，那对人类来说，不会是好事。
这些话萦绕在他的耳边，让他的心里不管怎么想，都有些不舒服。
等回到自己的宅院后，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小天，我和曲老四是在万傀秘境里和你相识的，在那里，你或许遇到过一些奇特的灵傀，也可能通过某个事情，让你对灵傀很有好感。”
章柳柳站在天卫九的面前，轻声继续说道
“既然你觉得灵傀很好，那就是很好，不必因为其他人的话，而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在大多数人的眼中，灵傀的确是工具，可就算是工具，那又怎么样？”
“只要是能够一直陪伴着我们，那就不是工具，是同伴。”
章柳柳伸手在天卫九的脑袋上揉了揉，脸上也露出温柔的面容。
“等回到宗门，我带你去天机阁吧，那是咱们玄清门机关师和傀儡师比较集中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傀儡师对自己的灵傀特别喜爱，也一直都当做家人一样生活。”
“所以，坚持你的想法就好，不管这个东西对其他人怎么样，只要它对你是温柔的，那它就是伙伴，就是家人。”
“你今天也是累了，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吧。”
章柳柳两只手轻轻捏了捏天卫九的脸，随后便离开了这个小院。
半晌过后，当天卫九重新抬起头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