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动手！”
苏格一个闪身，来到斯皮尔奥和克雷德的中间，“不管怎么说，你们先冷静下来，具体是个怎么样的情况，还要等到互相确认之后再说。”
苏格说完，顺手拎住斯皮尔奥的衣领，将斯皮尔奥一把揪回来，“你跑什么？”
“对啊？我跑什么？”斯皮尔奥被苏格这么一说，也愣了，转过身来看着克雷德，“我就没杀过人，我跑什么？”
“问你自己！”
苏格还是忍不住对斯皮尔奥吼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里说清楚，不然每次大家见面都来这么一通，没人能受得了。”
“斯皮尔奥，你先说，时间，地点，你什么时候做的雇佣兵，什么时候离开的，如果都能对得上的话，克雷德，你想对他做什么就随便你。”
“喂，我们可是有过一起被怪物吞到过肚子里的经历，你这么简单就把我出卖了？”斯皮尔奥反问道。
“你不是说你没杀人吗？那你激动什么，我想只要你能说出来，这里的人都会帮你证明的，尤其是施纳尔主教，他的公信力，你应该不会质疑吧？”
“嚯嚯嚯，就是这样。”施纳尔摸着胡子笑道。
苏格来到斯皮尔奥正前方，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说实话，别耍小聪明，这种时候证明自己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可以联系库洛奇确认你说的是否属实，你知道的，对吗？”
斯皮尔奥挠了挠头，显然是非常烦躁，也非常不适应现在的这个场合，感到浑身难受，说道：
“好吧，毕竟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烦整天有个人跟在我屁股后面，我又不是只猴子。”
“什么时候去的凯莫斯……我已经记不清了，因为那是我的小时候，小时候大家都懂吧，对事情的记忆不太深刻，但是离开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大概是在十年前。”
“大概？这叫记得很清楚吗？”
“精确到年份就很不错了，不然你还想怎样？”斯皮尔奥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十年前？”克雷德心中一惊，“你是十年前离开的，之后就没有回去过吗？”
“当然没有了，那个时候雇佣军遍地，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互相残杀，你看我的样子，觉得我是那种嫌自己命长的人吗？都打起来了我还不跑，难道在那里等死吗？”
苏格摸着下巴，回想着，说道：“如果是十年前的话，时间应该就对不上了，那个时候克雷德的家人应该还没去凯莫斯，这样的话，应该可以确定不是你做的。”
斯皮尔奥听后松了口气，“我早说过不是我做的，可是你们偏偏不信。”
“没有人不信，只是你没有向大家解释，没有给大家相信你的机会，”苏格撇撇嘴，“你说，既然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跑呢？”
“职业病，或者说是本能，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如果我遇到危险还不跑，你觉得我能顺利活到现在吗？”
苏格也跟着松了口气，说道：“吓死我了，还好解释清楚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打一架呢。”
“怎么可能，我可是和平主义者。”斯皮尔奥信誓旦旦。
苏格弄清一切，看向克雷德，“这下应该相信了吧？他是十年前离开的凯莫斯，跟你家人遇害的时间并不一致，这也能说明不是他做的。”
克雷德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记得，苏拉哈若主教也是十年前离开的凯莫斯，对吗？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问问苏拉哈若主教。”苏格说着，看向蒂娅。
蒂娅点点头，表示明白苏格的意思。
“苏拉哈若？”斯皮尔奥向前几步，“你们说的，是那个‘血红的务奇’？”
“怎么，你认识吗？”
“当然了，当时我离开凯莫斯，就是跟务奇一起离开的，他是少有的厌倦战争的人，因此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那他认识你吗？”苏格问道，“我的意思是，他能帮你证明吗？”
“如果他记忆力没有衰退的话，应该可以。”斯皮尔奥一脸认真地道。
苏格一阵无语，不过这样一来，事情的真相也就更清楚了，即便是克雷德不相信斯皮尔奥，也可以去跟苏拉哈若确认。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克雷德身上，看着这个身材有些矮小的家伙。
“该死的！”克雷德狠狠的骂了一句，“就算我认错人了，对不起。”
克雷德说完，就径直走向大门，看上去颇为懊恼的样子。
“等一下。”
一只手搭在了克雷德的肩膀上，阻止了克雷德的离去。
斯皮尔奥拍拍克雷德的肩膀，说道：
“你是为了给家人报仇是吗？”
“不然？我难道是为了过来自取其辱的吗？”克雷德愤愤道。
“没有人会取笑你，倒不如说在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十分尊重你，不然也不会找来施纳尔主教帮你了，不是吗？”苏格道。
“嚯嚯嚯，就是这样。”
克雷德哽咽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看向斯皮尔奥，“你还有什么事吗？”
“有一点，”斯皮尔奥道，“当时虽然我已经离开了凯莫斯，但是依然跟那边的朋友保持着联系，之后的几年也是如此。”
“听说，在我离开之后，过了几年，有一支实力强劲的雇佣兵突然崛起，横扫了其他的敌对势力，名字叫做兽骨战车，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这个名字。”
克雷德摇摇头。
“据说，这个兽骨战车非常凶残，所过之处，几乎无人可以幸免，无论是他们的对手，还是那些无辜的普通人。”
“他们的势力，就像一头残忍的野兽，又像是一辆无坚不摧的战车，几乎扫清了当时凯莫斯的所有雇佣军，所有才有了这样一个名字。”
“你的意思是？”
“只是提供一个调查方向罢了，”斯皮尔奥道，“我也是一个孤儿，不过我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什么印象，但我觉得这反而是好事，不然的话，我也很有可能会变成你现在这样。”
“当然，这不是同情，顶多算是，一点情报的提供吧，如果你愿意支付一点费用，我也是很乐意的。”斯皮尔奥笑着。
苏格没有多说，直接一脚踢在斯皮尔奥屁股上。
“开玩笑的，”斯皮尔奥神情马上严肃起来，“我也只能帮你这些了，这几年我没去过凯莫斯，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具体变成了什么样子，如果你要过去调查的话，最好注意安全。”
克雷德深深地看了斯皮尔奥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去。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克雷德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如果你有任何关于药剂的需求，可以联系我。”
在斯皮尔奥还没有给出回答的时候，克雷德已经走远了。
“呼，”看着克雷德的离开，斯皮尔奥松了口气，揉着坚硬的肩膀，“你说，他这应该算是拓展业务吧，也不给我留下个联系方式，看样子是没什么做生意的天赋。”
“你如果能正经一点的话，我想，应该会有更多人喜欢你的。”苏格道。
“无所谓，我喜欢自己就可以了。”斯皮尔奥笑着，“这下终于算是解决了一个问题了，怎么样，有没有人想去一起喝一杯？”
屋里的几个人互相看看，都没有回答。
“那个克雷德，是去凯莫斯了吗？”米斯顿葛问道。
“应该吧，希望他能顺利，”苏格看向斯皮尔奥，“对了，你说的那个兽骨战车，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流星般出现，流星般陨落，其中的缘由没有几个人知道，就连这点消息，我也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的。”
“这样啊。”苏格想了想，冲其他人摆摆手，“没事了，大家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米斯顿葛和蒂娅一起离开，似乎是想继续借阅一些书籍，阿金斯也跟在后面，路过斯皮尔奥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低声道：
“你还不错。”
斯皮尔奥转头的时候，阿金斯已经走远了。
“他是什么意思，对我表示认可吗？”
苏格道，“不知道，不过，你确实不错。”
······
太阳落山，夜幕笼罩大地。
赛齐瓦的东南口，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无数从北大陆各地过来的商队，都在这里等待安全检验，被证明不存在安全隐患之后，才会被放行，进入赛齐瓦的城区。
一辆豪华的马车上，身材臃肿的富商擦着汗水，看向面前的长队，叹了口气，但是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终于抵达赛齐瓦了，米克先生，这一切都多亏了您的护卫。”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窄额头大鼻子的米克说道。
“我听说，您之前并不会接受护卫之类的委托，这次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你开的价格足够丰厚。”
富商呵呵一笑，似乎是很满意米克的回答，说道：“那也是因为您有足够的实力，现在看来，您确实是值得这个价钱，我听说，您之前是在凯莫斯那边工作的。”
“是的，原本是雇佣军，在一个名叫兽骨战车的组织里。”
“兽骨战车吗？请原谅我对凯莫斯的事情并不熟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无所谓，反正已经解散很多年了。”
米克说着，忽然看向前方，开始警戒。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一个身材瘦削的人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那人身后背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看走路的姿势，似乎是非常吃力。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众人热的恨不得脱光的情况下，那人还围着一条黑色的围巾，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炎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