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江知鱼蹲坐在地上，脸色有些泛白，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还在拿着酒瓶往门缝里倒酒。
沈司年心头一紧，上前便把她从里面抱了出来。
方青脸色也相当难看。
这么小的房间，这么密闭，还断了电，唯一通风的地方也被堵死了，这特么几乎就是封闭空间，空气污浊不堪。
任谁在里面呆了半个多小时，都会胸闷气短，喘不上气。
“沈司年？”
江知鱼靠在他怀里，轻轻喊着他的名字。
沈司年表情紧绷，嘴唇压的死紧，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
她闭上眼，喘了口气，哑声道，“带我去窗户边或者阳台，我要透透气……”
沈司年脚步一顿，低声道，“我先送你去医院。”
“先带我去阳台，”江知鱼揪着他的衣服，“我歇会儿就好了，我还要去谈合作，我不能她们得逞。”
看着沈司年紧绷的脸，她伸手在他脸颊上蹭了一下，“带我去，求你……”
求……
他想让她说这个字的时候，她打死都不愿开口；他害怕她说这个字的时候，她倒是运用自如。
沈司年绷紧下颌一言不发，抱紧她径直走向露台。
视野开阔，新鲜的空气奔涌而来，原先堵在呼吸道的屏障一点点散开，呼吸也渐渐从粗重变得舒缓起来。
沈司年没说话，坐在旁边不停给她顺着背。
江知鱼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
方青端过来一杯温开水，“太太，先喝口水。”
江知鱼道了谢，接过来小口抿了两口，随后将杯子还给方青。
“我得过去了。”
她站起身，眼前短暂的黑了一下，复又恢复清明。
沈司年拉住她的手腕，“再歇一会儿，那边我让人去说。”
“不。”
江知鱼看了他一眼，“你去说，别人肯定以为你是我金主，我一分钱还没帮我老板赚，就先跟你闹出点绯闻，我以后怎么在公司混？”
沈司年一脸深沉道，“谁敢乱嚼舌根，我就拔了他的舌头。”
江知鱼：……
以前怎么没发现沈司年还有这么狂拽的一面呢？
大概跟沈司年打打闹闹多了，都快忘了人家也是可以只手遮天的大boss。
江知鱼咳了一声，“你……你要不还是嘴欠点吧，我不习惯。”
沈司年：……
江知鱼看了眼时间，“我先去了，不许插手听见没，不然我把你钱捐掉！”
说完一溜烟蹿没影了。
等她人影消失，沈司年才阴沉着脸，扭头对方青道，“给我查清楚谁干的。”
————
江知鱼还没走到包厢，门就开了，里面一群人有说有笑走了出来。
她心中一沉，疾步追上去，大声道，“王总。”
中间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身形消瘦的青年男子扭头看向她。
“你是……”
“我是今天来云翼来谈合作的设计师，我叫江知鱼。”
说完江知鱼就在心里骂娘。
上回工作室的时候就搞了一回这，要不是当时有个设计师出了事，广莹也不会临时让她补上。
这回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运气了。
江知鱼话音刚落，徐梦和安千羽也从包厢出来了。
徐梦一见江知鱼，立马上前拦住她，“该你的时候找不到你人，现在跑来闹什么闹，一点时间观念没有！王总已经定下千羽了。”
王赛扭头问身边的助手，“这位是谁？”
助理已经翻找到了江知鱼的资料，低声道，“也是云翼新签的，以前没什么作品，前段时间刚从其他工作室出来，作品还没上市，好像是参与了一个小节目的服装设计，有点小名气。”
说完又道，“安千羽这样的设计师都早来了一个小时，她也太没有时间观念了，云翼将这两个人放在一起评级，有点可笑。”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可比性。
安千羽全方位碾压，不管是人气，还是对外的人设，以及存在的作品。
徐梦一直推自己，江知鱼恼火，反攥住她的手，沉声道，“我怎么来晚的，你心知肚明！”
徐梦勾了下唇角，冷笑，“你自己没有时间观念，还怨起别人来了？”
江知鱼懒得跟她废话，甩开她的手她径直走向一度的几人。
“王总，面试九点结束，现在八点五十二，八分钟，足够我阐述我的想法了，请给我一个机会。”
王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良久，才开口，“你刚刚也听到了，人我们已经定下了。”
安千羽唇角浅浅勾了勾。
一度这个季度的风格简直就是为了她量身定做的，清冷柔弱的小白花，是她最擅长的领域。
就江知鱼资料里面那些风格强势的设计，一度根本就看不上。
她等着江知鱼大受打击的样子，但是出乎意料，江知鱼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甚至还笑了一下。
“我是来谈‘苍’系列的合作的。”
一度品牌之下又分为四个系列，其中“苍”是最难搞的一个。
一度最初的出圈服装就是“苍”系列里面一件墨绿色的长裙，清冷和欲望结合的刚刚好，短时间内就收割了一大批关注度。
不过后来，随着“苍”的主设计师离职，这个系列逐渐没落，换了五六次设计师，都找不回当初那种感觉。
不过那个时候，一度的其他几个系列已经火了起来，公司就转移了重心，这几年，“苍”系列几乎是被放弃了的存在。
也因为这个，哪怕一度越来越红火，却依旧有声音说他们失去了自己的灵魂风格。
毕竟当初“苍”系列的衣服，随便拿一件出来，不带品牌logo人家都能看出来是哪家的，现在设计的衣服就算换成别家的标也不违和。
所以，一听到江知鱼提起这个，王赛就来了点兴趣。
“你进来，试试看。”
江知鱼心头的石头稍微放下了些，给机会就行，就怕连看都不愿意看。
安千羽脸色不愉，江知鱼从她身边的经过的时候，她淡淡道，“江知鱼，这行是凭实力说话的，不是凭睡了几个男人。”
江知鱼一顿，扫了她一眼，“实力谁高谁低拿作品说话，男人嘛，我睡过的，你肯定没睡过。”
说罢在她肚子上扫了一眼，“小哪吒还没出世呢？”
安千羽脸一绿，江知鱼已经越过她进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