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尼玛啊！”那人粗鲁地骂了一句，拿着一条长裙蛮横地套在林烟身上，“周津那小子自尊心再强有个屁用，你把他脸都丢光了！”
林烟已经套上了衣服，可身体还在抖。
她回头，见来人是那天去医院找周津的男人。
“这就不认识了？秦齐，周津哥们。那傻小子省吃省喝攒够首付，贷款买了房，为了给你治病，全尼玛没了。”
“他现在没工作，连房贷都没法还，天天去打不论生死的黑拳，脑袋都栓裤腰带上！”
“有你这么个妹妹，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有两套房，卖一套房无所谓的话是假的。
晚上去会所上夜班的话，也是假的。
周津现在为了还房贷，为了挣钱给林烟治病，要每天豁出性命去打那些不论生死的黑赛。
林烟想到在周津身上看到的那些伤，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颤抖。她已经有了猜测，却还是问道：“他工作为什么没了？”
“还不是帮你帮的？江少亲自让人开除的！”
林烟每次觉得江慕足够绝情时，他总是能刷新她的观念。
他毁了她不够，还要毁了她的哥哥……
林烟视线越过秦齐，嘴唇哆嗦着，耳畔嗡鸣，根本听不清他后面说了些什么。
她只看到江慕冷着脸走了过来，他的视线钉在她身上，冰冷又凉薄，像是要扒掉她重新披上的这层遮羞的衣服。
她以前不觉得他能做出这种无底线的事情，可她现在不敢确定了。
“秦少还能特意出来给她送衣服，你们关系不错？”
江慕本来不想管林烟的，但她走后，他脑子里满都是她赤身裸体的模样。那么多男人的视线黏在她身上，让他心里发闷。
可他一出来，就看到了特意给林烟送衣服的秦齐。
她还真是走到哪儿，都能勾搭男人！
秦齐被他盯着，吓得脸色有些白，一时慌乱说不出话。
“他欠了我人情。”林烟声音沙哑地解释了一句，然后对秦齐道：“以后我们两清，你可以走了。”
她不想秦齐因为帮她而为难，撒了个谎。
秦齐也不想因为一个林烟，跟江慕结仇。
他匆匆跟江慕道别，忙不迭走了。
而他走后，李助理拎着几件衣服走了过来。那是几件年轻女人的衣服，但林烟不会自作多情到觉得那是为她准备的。
若是他有半点在意她，就不会一而再地羞辱她。
“江总，这些衣服现在给林……”
李助理没说完，就被江慕打断了，“扔了。”
“好的。”
李助理有些搞不懂自己上司了，特意让他给林烟拿过来衣服，怎么又让扔了？
但他还是如实照做。
林烟有许多话想跟江慕说的，但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她想到他刚刚冷漠旁观的样子，心口仍阵阵犯疼。
以前她还能自欺欺人，他心里肯定还有她。
可有哪一个男人，会看着喜欢的人被赤身裸体丢出来，还无动于衷呢？
林烟没再看他，转身欲走。
江慕却走过来，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她穿了长裙，可那些痕迹也没被遮住。
想到这些痕迹是莫星宇留下的，她现在这么离开，路上还会有一堆男人用下流的目光看着她，他心头的火就忍不住往外冒。
“放开我！”
他的骤然触碰让林烟全身绷紧。
她哑着嗓子喊，他却全然不顾，抱着她便把她扔进了车中。
车门被关上了，林烟坐起身想要开门，又被江慕拽回座位上。他的动作让她想起莫星宇做的那些事，她恶心得想吐，却吐不出来。
“那么缺男人？我帮你！”
江慕看着她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胸腔里像是憋着一团火。
认识这么多年，他怎么不知道她这么不要脸，在她养母生日宴上就迫不及待跟情夫做这档子事？
“妓女都没你这么贱！”
江慕说不清自己在愤怒什么，或者在嫉妒什么。
他将她的手举过头顶，低头去吻她。
“别碰我！！”
曾经江慕的触碰让林烟感到欢喜，她总觉得他肯碰她，证明他没有那么讨厌她。
可现在他湿热的吻落在她身上，却让她觉得恶心。
莫星宇碰她是为了栽赃，江慕碰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不喜欢她，看不起她，为什么还非要对她做这种事呢？
他……到底把她当什么……
江慕此时根本没有半点欲望，他只是想覆盖掉另一个男人的痕迹。可摸到她脸时，他才发现她哭了。
她跟莫星宇迫不及待偷情，而他不过是碰她一下而已，她就委屈成这样吗？
“滚！”
江慕愣了一下，松开她，打开了车门。
林烟擦着眼泪，甚至连裙子都没整理好，便仓皇跑了出去。
她这是有多怕他碰她？
江慕心中烦躁异常，他下了车，才发现周语嫣站在外面，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是她勾引你吗？”周语嫣红着眼睛问道。
江慕知道说“是”，会让这件事变得很简单。但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否认了。
“不是。”
周语嫣咬着唇，只是看着他，没再问。
江慕也没再解释的意思，“进去吧，你不能吹风。林家最近想做的那个项目，我投资，算送你的礼物。”
他对不起语嫣，可很多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只能努力去弥补语嫣，去惩罚对不起她的林烟跟周家。
……
秦齐拿来的裙子布料很柔软，这也让林烟没穿内衣的事情无所遁形。
她双手掩盖在身前，带着满身暧昧痕迹，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去了地铁站。
“这人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了？”
“她是小三被捉奸了，我在热搜上看见她了。她脸长得还行，身材太平了，没什么看头。”
“现在的小年轻哦，天底下这么多男的，怎么就非得抢别人的！”
那些指指点点，林烟就是想忽略都不行，只能努力低着头，遮住自己的脸。
刚才那么多拍视频跟照片的，有好事的会发到网上，再正常不过了。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都这个样子了，不知道打车回去？”
周津接到秦齐电话后，就到了最近的地铁站。他冲过人群走过来，在看到林烟身上的暧昧红痕还有高高肿起的脸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又是江慕？”他咬牙切齿。
这些痕迹有莫星宇弄出来的，也有江慕弄出来的，但林烟几次张嘴，都没说出口。
她觉得自己好脏。
而最糟糕的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孩子面前，就是以这样的形象！
“哥，我这里……这里好……”难受啊。
林烟指着心脏的位置，话没说完，吐出一口血。
她只是爱了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多的折磨？
“林烟！”
周津仓皇喊一声，扶住她。
而不远处，江慕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他面上血色褪去，本能地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