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未羊指向那名“普通”的少年时，在场几名大佬都很惊讶。
不过遗羽倒是了然地点头：
“说实话，在他拿出那个指认夜羽的录像时，我的直觉曾经告诉过我，这人可能有问题。
可之后怎么检查，连一点超凡能力都没有。我以为是我的直觉错误。但事实证明，女孩子的直觉很多时候都是正确的。”
“难以置信。”周文摸了摸下巴，“未羊嘴里的同僚竟然选择伪装成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
而且，伪装得一模一样，真的连一点超凡波动都没有。
“但是，现在他的表现真的和一个普通人一模一样，我们现在直接出手，不会又在那群傻子敏感的心上撒盐吧.....”
风行迹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在顾星辰将自己能力回溯出的画面完全投影出来甚至反复播放后，他就抱着相机离开了原地，回到了遗羽身边。
其他人在看到影像后就没有再管这位记录者了，有部分人不信邪地反复观看这段画面，想要找出证明夜羽是真正凶手的细节，然而越看，反而越觉得对方不是。
申猴变换的夜羽，是凭借寅虎分魂与夜羽在伥鬼脑海里见面时的印象变换而成的，虽然能凭借这一次接触来伪装，但是与本尊相比，还是有些地方没有模仿到位，毕竟记忆里的显现，并不完整。
性格、挥舞镰刀的动作，乃至于其兜帽下的眼神，越看越觉得少了些东西。
“怎么可能....凶手不是那个黑袍少年，那还会是谁？”
苏沐的表情有些难看，他费劲心思拿到监控室里的证据，作为一个普通人冒着外面未知的风险来到这里展现出来，结果根本没有作用。
甚至，还有很大可能冤枉了这名对人类友好的异类，让这名强者愤怒。如果他讨厌自己这个让所有人都冤枉他的家伙，会不会对自己出手？
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是觉醒者，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如果把自己交出去，会不会让他平息怒火。
想到这里，在众目睽睽下，他竟然主动走出人群，来到夜羽的面前。
这让刚才还在商量怎么处理这个申猴的众人瞬间闭嘴。
“那个.....这位大人，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先前的录像只录下了一部分，就给大家看，让大家误认为您是凶手....
请您不要迁怒其他人，这是我的错，如果您对人类感到失望，就惩罚我吧，只要我这个做出让您失望之事的人死了，您就不会迁怒于其他人了，对吧！”
这个普通的少年站出来，声音嘹亮，在见到有人主动走到夜羽身前时，人们的注意力其实也跟过来了。
毕竟，在大部分人眼里，这个家伙是被幕后主使当抢使的家伙，除了那些死活不相信夜羽的人，知道自己错误了的众人其实有相当一部分迁怒于他，觉得对方太蠢，凭借一个录像就随便指认凶手，还引导他们相信这是真相。
这个引导众人惹怒未知存在的家伙，现在竟然还有胆子敢站在那名强大的未知存在面前，这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和好奇。
不过之后他说的这番话，让不少人对他的怒火都小了不少，甚至有人觉得，这名少年挺有担当的，也很有勇气。
还有人反思自己，将一切过错归咎于这个连觉醒者都不是的少年，是不是太不妥了，应该是因为他们这些觉醒者没能明辨是非才导致如此局面，不该迁怒于一个普通少年。
然而，面对苏沐这番话，刚准备杀死对方的众人愣住了。不是，按照未羊的理论，眼前的申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身份之中，连自己有没有超凡能力都不知道，现在完全是个普通人。
这番话若是真正的那个人类苏沐说出来的话，以夜羽的性子或许也只会略微惩戒一下，就放过对方了，毕竟对方被人当枪使了。
可在知道眼前的少年其实是虚无兽神的情况下，他说出这番话简直就是把夜羽架在火上烤。
黑衣少年平静的内心第一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上不下的奇特感受，有点像茶言茶语，又有点像是道德绑架，如果自己现在杀了对方，很有可能让那些人类更加离心——他说杀了他，但是真的能杀死对方吗？
在夜羽有点进退两难时，遗羽就没那么多想法了——在知道对方不是人类，而是虚无兽神伪装的情况下，即便现在对方没有害人的心思，现在承认自己错误的态度也是真心的，她也不会放过祂。
她向来是没有道德的，眼下的局面对于夜羽现在较为敏感的身份来说或许有些难解——哪怕对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她也不愿意让他和其他人类的内心深处留下什么旮瘩。
就让她这个来自中立的，亦正亦邪的组织高层来进行“审判”，不就行了吗？反正她从来不是好人，他们的组织行事也没有那么正义。
想到这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出手了：
“伪装成普通人的卑劣家伙，你以为你说出这样大义凛然的话我就会放过你了吗？
夜羽大人被你说动心软选择放过你，但你的伪装早就被我看穿了，想要以这等姿态脱罪，你想也别想！”
夜羽是不是这个想法不重要，少女只是随便找了一个维护他声誉的理由。
反正这群傻子说是风就是雨，那自己不也可以先斩后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她最喜爱的事情了。
空间系的能力发动得十分迅速，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苏沐”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像是一个大手抓住对方“毫无超凡之力”的身躯，将其拧成了一个麻花。
刹那间血液迸射，犹如将血肉之躯直接丢进搅拌机，画面一度残忍甚至有点反人类。
不少心理素质不太好的人脸都白了，好在之前那些被申猴杀死的人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拉高了他们的心理阈值，不至于直接吐出来。
“好果断，天罗组织的人原来都这么果决和彪悍吗？”
看着那摊碎肉，兑泽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这让刚得知真相，还在商量怎么逼出原型，找出证据，然后处理申猴的他们显得有些呆呢。
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官方讲流程，民间组织直接讲结果了吧，不过对方的伪装真好，连死亡都能完美复刻一个普通人遭遇袭击后的死亡状态。
对于这种伪装能力的虚无生物，他们都秉承宁愿错杀也不肯放过的原则，哪怕是未羊有可能认错了。
但未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盯上一个普通人？因此遗羽的做法实在是太符合他们的心意了。
“恶魔！刽子手！恶魔！”
遗羽现在的形象恶毒的程度，在某些极端种族主义者心里，都可以和夜羽这个异类相比了，有着人形，却不干一点人事。
这让天罗组织本就不太正面的名声，变得更加负面。
还不等其他反应过来的人申讨遗羽，那团被搅成“臊子”的肉沫突然有了反应。
不祥的紫黑色烟雾开始不断弥散开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不断扩散的威压，难以忍受的邪恶力量，无疑不说明了一件事——
——申猴，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