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云墨难产的真相之所以迟迟查不出来，就是因为在她身边伺候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所以云家纵使怀疑里面有鬼，也没办法将手伸的太长
“谁说在死人身上找不到线索的”
周敬带着赵虎找到一家农户门口
“你当时将消息递到我这的时候，我就着手在查了，从你给出的所有线索，找到了当年给你母亲接生的稳婆家”
赵虎欲进门被周敬挡住
“已经让阿言乔装打探过了，给你母亲接生的稳婆，从萧家回来当晚就突然暴毙身亡，她的死就已经证明这其中有鬼”
“萧家给出的解释是，母亲是胎大难产，可张嬷嬷跟我说，我虽然出生的时候是比寻常婴孩大了些，但绝对没有到能致母亲难产的程度，我舅舅也说母亲身子一直康健，他们派过去的大夫也都说没有问题，不可能没一点先兆就难产”
两个人骑着马到了山林深处，保证周围都没有人
“云家也派人去查看过你母亲的身子，你有仔细问过当时的情况吗，没出现什么怪异的事情”
“我舅舅自然是仔细都盘问过的，可没有任何线索，毕竟是云家派出去的，只怕萧家人也不会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什么来”
“凡事使了坏的，不管做的再缜密，都会露出些蛛丝马迹”
赵虎疑惑的看着他，周敬意味深长的笑着
“完美的死亡现场，暴毙的稳婆，老夫人身边因犯错被打杀遣散的奴婢小厮，就是最大的疑点，回京城，让云世子找一找当年云家派出去你母亲看诊的大夫，抠抠细节，说不定能有突破”
可问题就在于，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十多年，那大夫究竟还在不在
“那大夫当年就已经是高龄，如今都过世十余年了”
果然，两个人思来想去，周敬灵机一动
“不是还有个张嬷嬷，说不定她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张嬷嬷我早都问过了，但也提供不出太多线索，毕竟，她也算是云家的人，既然他们要动手，自然是要避开张嬷嬷的”
“萧家的事情她知道的是不多，但是你娘的事情她应该都清楚，我想，肯定有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赵虎觉得有道理
“小柏说，我母亲的遗物还在，我将那箱子带了回来，先从这里查起吧”
“好”
两个人折返回去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何鹿在京城郊外买的一处院子，周围没什么人，清静的很
今日天气正好，顾言和姜柏将那些东西都摆出来晒晒
“这么多呀？”
周敬一回来就看到这摆的满院子都是的零碎小东西，赵虎拿起边上的一个虎头帽子
“母亲一定很期待我的出生”
“那是当然，你看这小鞋子，绣的多用心”
周敬拿起那小虎鞋，心里对云墨也有了几分认识
凭心而论，比起姜云，云墨显然更懂得后宅的生存之道，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用了什么其他的手段，在嫁入萧家不到半年就成功让自己怀上了萧誉的骨肉，并最大限度保全了姜云在萧家的处境
“其实不用嬷嬷说，我也能看出来萧家二老并不喜欢母亲，可是以当年萧家的身份，娶了母亲那是真真切切的高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们借着云家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却在得势后数落她的不是
张嬷嬷端着绿豆汤走了出来
“公子回来了，我煮了点甜汤，都喝点去去暑吧”
张嬷嬷作为活下来的唯一活口，赵虎自然是不会将她单独留在萧家
周敬想了想，问了个比较唐突的问题
“张嬷嬷，我想问问你，云伯母入府后，是不是在跟萧老夫人争掌家之权”
“啧”
赵虎瞪了他一眼
“我母亲堂堂云家大小姐，会惦记他们萧家这点家业不成”
这话一出，张嬷嬷脸色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周敬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说赵虎，你能不能别这么理想主义，你母亲是萧家的媳妇，萧家老夫人就是她的婆婆，你母亲不是个泼辣的，可你那位奶奶，怕不是个省油的灯”
“敬哥说得对”
顾言附和
张嬷嬷不知道该如何说，生怕一句话不对就破坏了云墨在萧翊心中的完美形象
“这个后宅之事，世子一个大男人，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张嬷嬷不想说，可这事关系到云墨被害的真相，思来想去，张嬷嬷还是云墨生前在萧家的点点滴滴和盘托出
算计，布局，立威，夺权
包括云墨威胁萧誉，逼他圆房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张嬷嬷是自幼陪着云墨长大的贴身丫鬟，心腹中的心腹，云墨的事情她知道的远比云卓她们要多的多
“世子，王妃不是那种有心机的，她也不是要跟姜公子抢人，她不喜欢王爷，她自己也说过，之所以答应婚事是因为知道王爷养了个极喜欢的外室在家，她想着自己是云家大小姐，有娘家撑腰，嫁进去后宅有婆母管着，夫君有外室伺候着，她甩手掌柜落得清净”
“那后来怎么变了想法，当着婆母的面立威夺权”
面对周敬的质问，张嬷嬷心一横
“实在是那萧老夫人欺人太甚，我们小姐刚进门她就故意设套，趁着王爷不在，姜公子落胎虚弱之时，让小姐把姜公子除之而后快，还好小姐机灵，没真让姜公子将那碗补药喝了去，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张嬷嬷低头擦了擦眼泪
“世子，姜公子那人你也知道，那是被王爷迷了心窍了，他身后没有靠山，被王爷的花言巧语骗得团团转，小姐不算计着点，他们两个在萧家要如何立足呀”
“他们不想跟儿子产生正面冲突，这个时候，刚嫁进门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妇是最适合做这把刀的，若是事成，他们甚至连落胎之事都能摁倒儿媳的头上，到时候人证物证具在，萧誉就算是要算账，也只会找你娘算账”
好一招借刀杀人
姜柏问道
“是不是因为萧老夫人察觉娘和爹有交情，所以恨屋及屋”
顾言觉得不会
“他们厌恶姜叔叔还有个理由，毕竟萧誉是真的为了姜叔叔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可伯母是他们的儿媳，云家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亲家，就算伯母没跟他们站在一条线上，也不至于这么迫切的想要杀了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