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秦明站了起来，满脸的激动，“我听说你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爸爸。”沈慕冉面无表情的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您追到夜帝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越看，秦优优越觉得她脖子上的吻痕刺眼。
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秦优优没好气冷笑，“沈家大小姐好威风啊，真是把爱慕虚荣演绎得淋漓尽致。有了欧董做父亲，就不认爸爸了吗？不回沈园就算了，沈氏也不去了，把公司丢给爸爸不说，爸爸想你了来看你，竟然还问有什么事……”
沈慕冉扫了她一眼，眼神轻飘飘的，看似毫无威慑力，她却身体一僵，后心直冒冷汗，不由自主的闭上嘴。
秦明也瞪她，“胡说八道什么？欧董照顾了冉冉八九年，冉冉不跟他亲近，难道跟你亲近？”
秦优优嘴巴张了张，在沈慕冉凉如秋风的目光中，垂下头，“我错了，爸爸。”
秦明转向沈慕冉，“冉冉，爸爸找你其实也没大事，但确实是有点小事。”
沈慕冉挑眉，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秦明将带来的文件袋放在桌上，往她面前推了推。
沈慕冉樱唇微抿，“新项目？”
秦明眼底掠过诧异，被他迅速遮掩，“……是的，跟华生药厂的合作，我觉得很有发展前景。”
“有前景就做呗。”看着自己的双手，沈慕冉语气淡淡，“这种小事爸爸可以自己决定的，没必要专门拿来给我签字。”
秦优优怒。
沈冉这个贱人，竟然把她和爸爸当成了跑腿的员工，太可恨了。
她咬牙切齿想开口，被秦明在桌下掐了下胳膊。
秦明没有克制自己的力气，秦优优瞬间疼得龇牙咧嘴，直接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将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沈慕冉盯着文件袋，眼神越来越冷，“爸爸现在是代理董事长，可以处理。”
“冉冉。”秦明轻咳，“你先看看这个策划案。”
修长手指轻点桌面，沈慕冉随口问，“爸爸看过了吗？”
“看过了。”
“爸爸觉得怎么样？可以执行吗？”
“可以，但是……”
“爸爸觉得可以就去执行吧，我相信爸爸的眼光。”瞟了眼腕表，沈慕冉说，“至于选谁做这个项目，爸爸决定就好，我对沈氏不了解，现在只想做一个快乐的甩手掌柜。”
秦明咬牙。
是他表现的不够明显，还是她在装傻？
很显然，沈大律师在装傻。
他看了一眼秦优优。
秦优优挺直背脊，用高高在上的姿态说，“这个项目的启动资金还差五千万，你应该有办法填补这个资金空缺吧？”
“区区五千万……”沈慕冉声音微凉，“沈氏账上就拿不出来？爸，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并不能帮我守好沈氏，不如这样，我让岑夜帮我找几个职业经理人，让他们来……”
“冉冉，你说的哪里话？”秦明连忙打断她，瞪了眼秦优优才跟她解释，“是这样的，这个项目的启动资金需要3亿，去年北城雪灾，沈氏除了捐赠药品，还捐赠了衣服、食物，这才……你手里不宽裕也没关系，爸爸再想别的办法，千万别为这事去麻烦祁总。”
沈慕冉，“……”
这些话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秦明看着她，眼神热切而真诚。
他也是没办法了，现在公司运转的实在是越来越困难了，甚至内部还传出了公司要破产的谣言，导致公司里不少人趁着年假的功夫已经在找下家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还都是公司里的一些年轻人才。
不过可惜人才再好再优秀，秦明也不是一个优秀的领导人。
当年他是跟在沈悠身后打下手的，作为一个协助人员，秦明的小聪明够用，但是作为决策人，他并不能服众，也不能好好的带动公司的发展。
沈慕冉迟迟不说话，甚至优哉的拿起郭赢送来的热牛奶喝了一口。
秦明没办法了，只能试探性的说，“冉冉，律所最近的发展挺不错的啊。”
沈慕冉知道他想要什么。
但是她不想给。
她不是拿不出来，就是单纯的不想给，五千万啊，投入基金会可以做很多事，当做研究经费说不定还能让研究成果更快的出来。
她才不要拿给秦明，那不等于打水漂么？
“还可以，不过美国那边几家公司的律师费已经欠我两年了，爸爸自己就是公司领导人，应该知道应收账款不到位的艰辛。”指尖绕着几缕发丝把玩，沈慕冉不紧不慢道，“有的时候就是外面朋友给面子，吹捧出来的，实际上内里亏损特别严重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您说是吗？”
秦明脸上肌肉抽搐。
她总觉得沈慕冉在含沙射影的说他。
仿佛在当面嘲笑他无能一样。
他很想身手抓住沈慕冉，强迫她拿钱出来，但想到这里是夜帝，他也只能忍住。
没看郭赢还在外面站着的吗？
他要是敢动手，祁岑夜会第一时间过来给她撑腰；更何况，他也不一定打得过她。
网上的视频他看了不下三遍，那干脆的动作、利落的手法以及敏捷的反应，明显受过专业训练，说不定当初沈悠带她出去，就是让人教她这些了。
秦明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不约，“冉冉，这个新项目真的很赚钱，你现在……能拿出多少？”
不是借多少，也不是用别的股份什么的来换。
而是直接让沈慕冉出。
到了最后这一刻，秦明终于露出了隐藏多年的本质，只想着天上掉馅饼一样的不劳而获。
如果说以前为了骗沈悠，他编织了一张名为爱情的网，那么现在为了让沈慕冉出钱，他又开始打感情牌。
不过，他也做好了被沈慕冉拒绝的准备。
毕竟红玛瑙基金会有个人称上帝之手的秦承恩，哪里轮得到她一个丫头片子做主？
秦明对沈慕冉的能力依然抱怀疑态度，他甚至觉得沈慕冉现在的成就都是靠男人得来，如果没有欧慕和秦承恩等人的帮扶，她什么都不是。
“也行。”沈慕冉轻松的声音宛如一块大石重重砸在心口，秦明瞬间激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