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看着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沈慕冉猫眼划过一抹痛意，速度飞快。
但祁岑夜还是察觉到了她这片刻的失落，垂眸望着低头的女孩，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宽厚手掌在她腰间轻拍，送上无声的安慰。
沈慕冉抬眸，嘴角上扬，“我没事。”
笑意不达眼底。
祁岑夜黑眸划过嫌弃，“笑不出来就别笑了，很丑。”
沈慕冉怒，正要反驳，他又接了一句，“主要还是我心疼！”
沈慕冉耳根一热，不再言语。
她心里装着事，但她私底下并不是健谈的性子，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跟祁岑夜说，干脆保持沉默。
祁岑夜也了解她的性格，并没追问，而是用坚定的语气说，“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我一直在。”
看着她单薄的身子，祁岑夜只觉心疼。
经历了多么残酷的事，才能让骄傲的她选择遗忘？
到底被多么亲近的人背叛，才会让她防备每一个靠近她的人？
他的安慰让沈慕冉倍觉温暖，抬起头来，眼神坦荡宛如清澈见底的河流，“我知道，刚才不开心只是想到小月。”
听她说过肖月的事，祁岑夜心里轻叹，揽她腰的手收紧，“你对所有名字里带‘月’的人都宽容，也是因为她吗？”
沈慕冉点头，坦然承认。
祁岑夜明白了。
外人一定不知道，他们眼里高傲强大、冷漠无情的不败女王，是多么的重情重义。
因为肖月为她而死，她对名字里带“月”的人都格外宽容。
刘辉的女儿刘月，她会发动所有关系寻找匹配的骨髓，亲自看着齐竹给她做手术。
冯童童给过她一碗面的温暖，她多次提供帮助，甚至在危急时刻，把自己置身险境，也要换他平安。
这么重情义的慕慕，让他心疼得只想捧在手心。
想到冯童童上次交策划案时的话，祁岑夜心里突然有了主意，“慕慕，你下午有没有事？”
沈慕冉有点懵，“婚礼要到晚上……”
“仪式结束之后，是他们的狂欢。”祁岑夜悄悄凑近她的耳朵，温热气息洒下，看着面前迅速变红的耳垂，眼底划过得逞流光，“这是咱们正式交往后的第一个圣诞节，你不准备跟我一起过吗？”
据他所知，沈慕冉在西方八年，应该更习惯过圣诞、元旦之类的节日。
沈慕冉愣了几秒也反应过来，轻笑出声，“男朋友，你来迟了。”
祁岑夜没跟上她的思路，“什么？”
“圣诞节是从平安夜开始的。”抓住腰间摩挲的手指捏了捏，沈慕冉淡定出声，“你昨天还在巴黎出差呢。”
这是生气了？
祁岑夜连忙补救，“对不起，慕慕，巴黎分公司出了点小状况，我没能及时赶回来。”
“我没生气。”沈慕冉看着他，眼神古怪，“你为什么道歉？”
“没能陪你过平安夜。”反手握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祁岑夜自责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别的女孩子昨晚都有男朋友陪，我却因为工作，连个电话都没给你……”
“但你今天回来了呀。”沈慕冉觉得这不值得他道歉，很自然的说道，“还给我带了礼物，我们扯平了啊。”
祁岑夜，“……”
还能这么算？
夜帝总裁也是谈判高手，很快就反应过来，并迅速调整策略，两手一拢抱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低头凑近她的耳朵，嗓音压低，“可是不能陪你过第一个平安夜，我始终觉得遗憾。”
温热气息撒在耳朵处，沈慕冉浑身战栗，漂亮的耳垂迅速变红，“你……真的觉得遗憾？”
祁岑夜点头，很郑重其事的说，“真的遗憾！”
“那怎么办呢？”沈慕冉歪头，薄唇擦过男人的脸，微凉的触感让她耳根微热，但还是想让他开心，“我补偿你好不好？”
祁岑夜眸色转深，揽在她腰间的大手下意识用力，喉结滚动，嗓音暗哑低沉，“什么都可以？”
沈慕冉点头，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只要我能做到。”
“我什么都不缺。”认真思考了片刻，祁岑夜伸手捏她耳垂，“唯独缺你。”
用意很明显。
沈慕冉纤细脖颈泛起淡淡的粉色，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坦率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不好意思，这个我做不到。”
祁岑夜，“……就知道你耍赖。”
“就知道你流氓。”沈慕冉昂起下巴，傲娇得不行，“祁大总裁，我严重怀疑，传言有误。”
祁岑夜没跟上她跳跃的思维，浓眉微扬，“什么传言？”
“关于你的传言。”手指点他手臂，沈慕冉声音很轻的嘀咕，“说什么铁血无情、不苟言笑、清冷矜贵、禁欲完美……都是谎话，骗子……”
祁岑夜正要说话，旁边突然冲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伸手朝沈慕冉肩膀抓去。
祁岑夜眯眼，俊脸掠过危险冷芒，抬手将那人手臂隔开，另一只手迅速扯过沈慕冉，将她护在身后。
冷冷盯着身高近乎190的高大男人，他面沉如水，“你做什么？”
谁知，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再次伸手，朝他身后的沈慕冉抓去。
祁岑夜俊脸浮现肃杀之气，碍于是程意、叶承安的婚礼现场，并没有动手，而是沉声冷喝，“住手。”
男人没有住手，而是用力将他甩开，再次朝沈慕冉伸手。
祁岑夜再好的涵养也怒了，扯着沈慕冉往后退了几步，避开男人的手，交代了句“乖乖等着我，不要乱跑”，便迎上男人。
你一拳我一脚，两人打得有声有色。
男人出手大开大合，招式干脆利落，以攻为守的打法特别有气势。
身份特殊，祁岑夜有防身的能力，跟受过专业训练的男人比，也不遑多让。
大家的注意力本来在台上，也被这动静给吸引过来。
有人开口，“呦，这女孩子还真有本事，在人家的婚礼上，都能让两个男人为了她打架。”
语调阴阳怪气的，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