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跳海自尽？
女朋友？
步妍溪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沉沉的夜幕降临，那些白色的夜灯，洒在墓碑，还有柏树的某些角落，明暗交错，泛着冰冷的光泽。
而他低眉垂目地站着，刘海遮住了那双不知深浅的眼眸，只能看到沉静如水的侧脸。
片刻的沉寂，她迟疑着开口问道，“那些人……是倚焕楚他们？”
“嗯。”
低低的回应，在寂静的墓地里格外凄冷。
步妍溪微抿双唇，“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卑鄙。”倚时寒自嘲似地说道，“他们可以半夜把她家玻璃窗砸坏，往里面丢一筐死老鼠吓她，也可以把毛毛虫放进她的饮料里，然后嘲笑她胆小……那些只是最平常的恶作剧，最严重的一次，他们在她的电动车里放了延时花炮，炸得她满脸鲜血，差点毁容……”
他竭力平淡的声音透着几分颤抖，仿佛回忆到了一段灰暗痛苦的过往。
“我见过他们最卑劣残忍的一面，所以我变得小心翼翼，学着伪装情绪，我不参加校内活动，也不敢交朋友，只有那样，他们才不会再对我身边重要的人下手……”男生稍稍停了一下，似乎稳了稳心神，“可我没想到，我的步步退让，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欺辱。”
低沉好听的男声流淌在夜里，如泣如诉，步妍溪震惊地无法回神，很久，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喃喃，“一个人……真的能坏到那样的地步吗？”
虽然一直觉得倚焕楚阴险乖戾，可是卑鄙龌龊到那种程度，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被他盯上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小彤是这样，我也会这样。”他苦笑了一声，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我和昱琰都会尽力保护你。”
保护……她？
步妍溪顿时一悚，“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他偏过头，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倚焕楚的目标本来是你。我不否认其中有我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在于你和昱琰的关系。”
“我和……明昱琰？”
倚时寒点了点头，“他看昱琰不爽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说白点就是嫉妒，一山不容二虎，他自认倚家地位崇高，因此每次和昱琰出现在一个地方，他都认为自己是主角，可每次都是昱琰的风头更胜……以他的性格，呵，换句话说，即使没有我，你这个'明昱琰女朋友'的身份就足够勾起他的敌意了。”
望着女生光线里微微变白的脸色，他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些事情承熙也知道，我没必要骗你。而且我说这些，不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只是想告诉你，那晚……我心里也不好受，非常不好受……”
他的眉间微微蹙紧，拖长的语气显出几分自责与沮丧，“但那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你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
这四个字飘进步妍溪的耳朵里，伴随凄冷的夜风，使得她的心顿然一凉。
原来，真的是她害了吴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