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空中飘来一只粉色的气球，轻轻地擦过她的头顶。
下意识地握住气球的细线，她左右张望了一眼，发现不远处还有两、三只颜色不同的气球随风飘在晃动的枝桠之间，线头痴缠。
应该是校庆装饰用的气球吧。
望着手中随风飘动的气球，她忽然想起自己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
微微惆怅地松开手，气球徐徐上升，却在一刹那，被一只极其漂亮的手握住了线头——
这只手修长分明，白皙的手背上刺着半朵黑红相间的郁金香，看起来隐隐有种妖异到了极致的美感。
步妍溪愣了一下，抬头却对上了倚时寒微垂的视线。
不同于以往的儒雅温和，他的表情十分恬淡，眉眼里氤氲着几分从前见不到的深邃，不知温寒。
“怎么是你？”
算起来，自从那个晚上之后，她也有大半个月没有碰到他了，本以为是他心虚理亏故意躲着自己，没想到今天居然主动现身了。
而且……
步妍溪的目光在他的手背上停留了片刻。
还多了一个奇怪的纹身。
“你觉得它好看吗？”
男生却似乎没有察觉她的目光，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气球。
“一般吧。”她冷淡地移开眼，“你喜欢就送你好了。”
反正也不是她的东西。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忽然松开手，然后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地扔向它——
坚硬的棱角划过膨胀的塑胶，缓缓升空的气球几乎是刹那间爆炸开来。
砰——
四分五裂的粉色残骸纷纷扬扬地落下。
步妍溪是真的吓了一跳，顿时又惊又怒地瞪着他，“你……”
“为什么要送给别人？与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曾经恋恋不舍的东西离开，不如让它声势浩大的毁灭。”男生却置若罔闻地望着她，微微扬起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这样留在心里的，就只有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同了。
步妍溪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他却沉默了一会儿，“不管你信不信，那天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所以你大可不必对我抱有敌意。”
“你是不是受害者我不知道。”既然他提起了这个话题，她也不再客气，“但我知道你是故意想引起他们误会。”
“哦？”
“你应该还没向他们解释那天晚上的事情吧。”步妍溪直白地看着他，“你不说，到底是因为吴悦瑶，还是因为你自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一开始以为，你当时含糊的态度是因为情绪不稳，或是顾及悦瑶在场，不想刺激到她，可是最近明昱琰的态度让我觉得……你就是刻意摆出那种暧昧不明的态度，让他误会吧。”说这些话的时候，步妍溪的神情很冷静，“别说我自作多情，虽然我不清楚你的目的，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倚时寒定定地望着她，过了一会儿，忽然轻轻地笑了，“步妍溪，我好像没拦着你，不让你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