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明白了这些遗迹日常存在的状态，类似于一台待机的电脑。
没人打开，就会处于最节能的休眠状态。
有人启动，才会开机运行。
天地间不是任何时候都有能量，纪元与纪元之间的枯竭期可不好熬。
“你们在守护什么？”
江宇又问了一遍，巫师依旧沉默，他不是不说，是真的不清楚。
祭司的职责就是守护神殿，谁也没告诉过他为什么要守护。
侍奉神灵，还需要理由吗？
质疑神谕，谁敢？
“神殿里的东西只有这些，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
“一棵金塑神树，几百尊玉雕，剩下的都是些后人仿造的铜器、陶器。”
“神殿里现在只有些残戈断剑是真的。”
“你我同出一脉，不忍见同路人无谓陨落也是真的。”
江宇没有接话，将精神力注入黄金神树之中，一寸一寸探查。
扫描完成后，失望至极。
不是神树，不是异兵，只是一棵有能量的觉醒物品。
神殿里什么都没有。
支撑空间的建木树冠濒临枯死，其中蕴含的能量微弱到几不可察。
没有价值。
黄金扶桑塑像只是一堆金子，黄金在末世里的价格还不如等重粮食。
没有价值。
两只丧尸手里的武器是异兵，可惜早已腐朽，无法带出秘境。
没有价值。
几百尊玉石塑像说是玉石，最多算大理石建材。
没有价值。
江宇激活渊海，感知提升到极致，神殿里没有任何密室夹层。
没有河图洛书。
没有昆仑密辛。
没有伏羲留下的规则感悟典籍。
没有不死药...
除了一堆小点的垃圾和一棵大点的垃圾，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个文字都没有。
江宇真的没招了，说好的顶级遗迹呢？
看神殿之外的枯骨，献祭人牲的数量少说也有数十上百万。
历任掌权者，历任侍神者，他们都是蠢货？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守在这里？”
“身为侍神者，连自己信奉的神灵都没见过，这合理吗？”
巫师陷入沉默，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祭祀的职责就是守护神灵，哪有什么缘由，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本分而已。
“此处是供奉羲皇的神殿，我们是羲皇的侍神者，自然要守护神殿。”
得，又绕回来了。
江宇意识到是不是审问的方法有问题，没问到核心。
整理完思路，换了一个角度。
“问个最简单的问题，你们是怎么进入神殿的。”
“或者换个说法，谁赋予了你们祭祀和神殿守卫的身份？”
巫师眼神迷茫，沉默好一会才恢复清明。
“我是古蜀国大祭司，不满三十岁巫术修为便达到了前人从未有过的高度。”
“你是修行者，自然理解想要更近一步的执念。”
“恰好在这时，在城外出现了一座神殿幻影，我怎么可能经得住诱惑...”
巫师说着往事，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很多细节不算清晰。
江宇听完后，心中恍然。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货跟个智障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伏羲利用建木树冠创造的空间，不知跨越了多少纪元。
灵力有枯竭时，自然也有复苏时。
天地间灵气枯竭时，神殿所处的空间便会进入待机状态。
减少消耗，静待时机。
天地间灵气复苏时，神殿便会时不时显现出一些神迹。
呃——
简单说就是捕猎，类似于猪笼草散发香气吸引昆虫吞噬。
无论什么纪元，掌权者看见神迹无外乎两种选择。
要么派人进入探索，要么献上三牲祭品。
大概率两者会同时进行，献祭后进入神殿参拜神灵很正常。
求取宝物，求取庇护，求取长生....
日积月累，神殿之外便形成了一座又一座祭坑。
神殿入口处，久而久之便产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文明——
古蜀国。
他们与世隔绝，区别于九州其他文明。
因为神殿时不时的显现神迹，让神权凌驾于所有权力之上。
神殿里的守护者会不停更换，优胜劣汰。
后来者要么被前辈斩杀化为肥料，要么斩杀前辈取而代之。
眼前的两位，就是斩杀了前任祭司后，获得了留在神殿里的资格。
至于是幸运儿还是倒霉蛋？
彼之蜜糖，汝之砒霜，这种问题很难有答案。
江宇还是不死心，他辛辛苦苦走到这，难道只是为了跟几块老腊肉劈情操。
整个神殿不要说美人，女鬼都没有一只。
伏羲的品位实在不怎么样。
“历任祭祀就没有留下什么遗物，比如说典籍、神谕、经文。”
“再不济，遗言总该有吧？”
巫师还没开口，站在他身边的傻大个眼睛一亮，终于接上了话。
“有！有！有！这个有！”
“那几个废物被我切块时嘴里诅咒就没停过，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反正就是亵渎侍神者永堕地狱，擅闯神殿必受神罚那些屁话。”
“我觉得烦，就把他们剁成了肉酱...”
江宇挥手，直接封死了傻大个的臭嘴，你学的倒是挺像。
没记错的话，这些诅咒他方才听过一遍。
不止一遍。
清除了噪音，江宇看向巫师，态度诚恳。
“前辈，有没有关于神树的信息，什么信息都行。”
之前的人，包括眼前这两位，与自己进入神殿的方式不同。
他们是神殿主动现身后进入，自己是用建木果实强行进入。
神殿存在的目的，一定与建木果实有关。
滇氏族志上记载的详细，建木果实是进入三星堆遗迹的钥匙。
遗迹里面浩瀚无垠，独成一方小世界，最核心处藏有昆仑不死药。
有没有一种可能，神殿并不是遗迹本身。
或者换一个说法，神殿不是三星堆遗迹的全部。
巫师再次沉默，回忆着无数年之前的过往，眼眸明明暗暗。
许久许久，终于开口。
“登扶桑之末，祭建木之实，可上于天，求取不死之药。”
“大皞爰过，黄帝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