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听到这个女子的声音那男子也是立马就反驳了起来,“我只是负责拐人,而管教这些女子的事都是你在办,明明就是你只要心情不好便对这些女子非打即骂!”
这两人的行为向众人证实蔡方的猜测没有错,这些女子确实是寻芳阁的人埋在这里的,且两人狗咬狗所说出来的这些话也证实了沈砚知刚才的判断,这些女子果然都是被拐来的。
“近来京城周百年失踪的那些人可都是被你拐的?”蔡方强按着心中的怒火对这两人厉声呵斥道,“还不如实说来。”
那个男子明显是心中还有些盘算,在意识到自己因为一时激动失言后他紧紧的闭上了嘴,然而此时那个女子却是眼珠子一转又喊了起来:“是他,那些人都是被他拐了!”
“你!”男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子,之后便是立马否认了起来,“她胡说,我没有拐过那么多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衙役走了过来,他压低声音对韩琢说了些什么,然后众人就见衙役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账本递给了韩琢。
来辨尸的两人自然也是认出了那个本子来,意识到了些什么的两人都是心头一紧,之后就见那女子腿下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两人的心中都清楚账本应该是在刘先生的手中,如今这账本都已经被朝廷的人所拿到,那刘先生时不时也已经落在了朝廷的手中,若是刘先生受不了酷刑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他们这两个平日里替刘先生动手的人定然没有任何生路。
女子的心中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的念头,她掩在袖子下面的手紧紧的握成拳,之后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直接便是放声哭了起来。
“这些事都是他们逼我的。”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凄凉,她一边哭着还一边不忘将袖子撩起露出胳膊上的伤疤,“若是我不按照他们说的办,那死的人就是我了。”
注意到这一幕的沈砚知目光落在了女子的胳膊上,他目光沉沉的注视着那些伤疤,在听到女子说那些伤疤都是被男子打的后沈砚知冷笑了一声:“他是何时打的你?”
慢了一步的男子以为沈砚知相信了女子的话,他知道这个女子此时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也是为了踩着他活下去,然而两人都是共犯凭什么他要做她的垫脚石,事到如今大家要死一起死。
男子这般想着也是直接就戳穿了女子的谎话:“放屁,你身上的那些伤疤明明是你以前在其他地方为妓的时候留下的,而我去年才与你认识,所以你这身上的伤口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明明就是去年被你打的。”然而此时那个女子却还是嘴硬,她将两只胳膊上的袖子高高撸起,“当着官家的面你居然还敢撒谎!”
这一下沈砚知是真的没忍住:“看你身上的这些伤口至少也有十年的时间了,而你却说这些伤口是在去年被人打的,你莫不是在把我们这些人当傻子?”
“你这人倒是有本事。”那个男子在听到沈砚知的话后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沈砚知,之后他咧着嘴带着几分邪气的笑了起来,“事到如今我承认这里面的人确实是我带着人拐来的,只不过她们的死可与我没有关系。”
见这个男子已经说了实话,在场的几人都是神色一变,韩琢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蔡方,事到如今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一种预感,那便是今日的事情已经出乎五城兵马司的可控范围。
“你说这些女子的死与你无关过,看来你应该是知道这些女子都是怎么死的。”蔡方并没有在意自家师弟看自己的那一眼,他继续语气严厉的询问着那个男子,“你还不速将所有事情都如实道来。”
此时那个男子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起来,他看向被韩琢拿在手上的账本:“你们这不是把账本都已经搜出来,居然我还需要我直接说出来是那些人?”
闻得此言的韩琢握着账本子的手紧了一下,之后他向那人挥了挥手中的账本子:“我们自然知道是那些人,只是想听你再说一遍罢了。”
韩琢此举明显就是在忽悠人,不过另外两人却是并没有揭穿韩琢的这个行为,也许有些真相比他们想的还要残酷。
“哼。”那个男子在听到韩琢的话后冷哼了一声,“你们明明什么都知道,却非要让我扯下遮羞布,那些女子不都是被和你们一样的官员打死的吗?”
男子这话一出来整个院子都是陷入了安静,所有的人的脸上都是多了些难以置信,而韩琢在这个时候却是长叹了一口气。
刚才他手下的人将账本送过来的时候便说了这账本用了特殊的记账方式,其中并没有写明到底是那些人在寻芳阁有消费,正因此他才选择了诈一下这个明显是知道许多的男子,现在得到这个结果他也是一点都不意外。
整个寻芳阁便是一个权财交易的地点,而这些女子便是这场交易的牺牲品。
尽管早就有所猜测,但在听到这真相的这一刻众人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的愤怒,堂堂京城天子脚下居然如此的龌龊之事!
强行将怒火按压在心底,蔡方指着面前的尸体再次开口问道:“你说这些女子都是你带人从周边拐来的,那你可还能将这些女子都分辨出来?”
“她们还不配让我亲自动手。”男子瞥了一眼安置在地面上的一众女尸体,“这些都是我手下的那些人去周边拐回来的,所以我哪知道她们都是哪里的人。”
“不配?”蔡方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他立马便是追问了起来,“所以配让你去动手的是那些人?”
“这——”男子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烦躁,明显是又想到了什么事情。
“是那些八字特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