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里的声音哽咽了。
“有钱有势的男人这么多，只有洛先生不会用怪异的眼光看我。”
“他会和和气气地对我微笑，跟我聊天，回家时会给我带礼物，我过生日时他会送我漂亮的衣服和首饰，我生病了他会叫我休息，我换了发型和衣服时他也会夸我漂亮……”
她说了很多，都是洛琛怎么怎么关心她、对她好的种种。
洛家三口：“……”
就因为这些事情，她就觉得洛琛对她好？
事实上，只要双方没有深仇大恨，洛琛对女人一向都是不分贫富贵贱，也不分老少美丑，待之又绅士又体贴，就像这是他的天赋、本能以及信手拈来的习惯，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女人被他迷得死去活来。
如果有女人得了他两分善待，就以为自己对他是特别的，只能说自己太傻太天真。
勤姨的声音：“您已经拥有了一切，洛先生也很爱您，他的风流花心只是您人生中唯一的不足，您为什么就不能忍？”
“您为什么非要所有的一切都如您所愿，完美无缺？”
“真正的人生，本就是充满遗憾和不足的，您为什么就不能明白这一点？”
“我不能让您毁了这个家，毁了我理想中的生活……”
“所以，我只能送您离开这个世界了……”
“您也不要怪我狠心，您生前所拥有的一切，已经让世人望尘莫及……”
安缘按下关机键，没有再播放录音。
“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她盯着勤姨问。
勤姨脸色苍白：“你、你在小姐的墓地安装了录音？”
“是。”安缘平静地道，“我们知道你今天一定会去墓园看望韩女士，事先在那里放了微型录音器。”
她和洛渊一大早就去墓园，在鲜花里安装微型录音笔，在四周安装可遥控微型播音器。
她在墓前烧的香烛、纸钱等祭品里也含有致幻的药物。
去墓前拜祭的人都会受到这些气味的影响，有时还会听到韩婉月的声音，难以保持清醒和理性，甚至陷入幻觉中。
这样，她们才有可能说出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
勤姨双唇一直在颤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发出声音：“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是你、你们弄出来的？”
安缘淡淡道：“你是说洛先生和李女士见到韩女士的事情？”
她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向洛渊：“是你做的吗？”
洛渊自始至终都是一脸淡漠，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收到安缘的提问，他冷冷道：“不是。”
两人撒谎了。
昨天晚上的闹鬼事件，就是他们炮制的。
安缘身为顶级的科学家，实验室里什么奇奇怪怪的产品都有。
她找了三个身高和身材都长得像韩婉月的姑娘，让她们用了几天时间模仿韩婉月的神态举止，并打扮得跟韩婉月一模一样，而后让洛渊悄悄地将她们分别藏进洛琛等三人的房间。
她还用技术合成韩婉月的声音，用微型录音机录好后，让三个姑娘戴在身上，到时放给洛琛等三人听。
此外，她还在洛琛等三人的房间里放了一些几乎没有气味的香料，让三人闻久了以后神情恍惚，难辨真假。
她在询问他们时问的那三个问题，也是为了引发他们对韩婉月的回忆和在意。
总之，她和洛渊做了这么多，主要是为了营造韩婉月依然“活着”的气氛，诱导勤姨在墓园说出实情。
要知道，像勤姨这样的人，能在韩家和洛家这样的豪门大族里立足数十年，并被两家当成亲信，心理素质和情商、手段绝对不会差。
他们想让勤姨主动说出秘密，就要制造大量的前戏和铺垫，营造气氛，才有可能让勤娘在巨大的心理压力、精神刺激之下主动向韩婉月吐露“心声”。
他们成功了，勤娘主动招了。
而他们之所以否认昨天晚上的事情跟他们无关，纯粹就是惩罚勤姨等三人，让他们分不清真假虚实，遭受心理折磨。
至于监控录像没有拍到有人深夜出入三人房间的事情，是洛渊对监控录像动了手脚，用旧的录像覆盖了昨天晚上的录像。
勤姨的眼睛含着泪，目光落在洛渊脸上，低声道：“你、你们好样的，我兢兢业业地伺候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是这样对我……”
“不要跟我卖惨。”洛渊目光冰冷，先是直视她的眼睛，而后看向洛琛，不冷不热地道，“父亲，这个女人爱了你这么多年，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双手染上人命，你现在是不是很感动？”
他这么一问，所有人都看向洛琛。
就连勤姨也微微颤抖着转过头来，用一种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的、就像等待意料中的生死判决般的目光看着洛琛。
“我不感动！”洛琛拧眉，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把椅子带着往后拖，“我只觉得恶心！”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深深扎进勤姨的心脏。
勤姨摇摇欲坠，双手捂着胸口，痛苦得就像绝症发作。
洛渊继续追问，每一个问题都让勤姨颤栗：“那你有没有喜欢过她，哪怕曾经对她产生过一丁点儿的心动？”
“没有！”洛琛说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我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对超过三十五岁的女人没有兴趣！”
“我对她客客气气，偶尔还送她礼物，夸她几句，不过是看着她对你们和你们的妈妈好，给予她一些奖励而已。”
“就像老板给员工发奖金和奖品，不包含任何私人情感！”
所有人都在沉默。
除了勤姨，洛琛的回答完全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他的喜好和品性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就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越老，喜欢的女人年纪越小。
他最近几年找的情人都是20岁左右，没有一个超过25岁。
勤姨这么有城府、看似聪明的女人，居然以为洛琛真的把她当成自己人或者是当成女人？
可笑之至。
可悲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