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飚一惊,闪身躲过当头一抽,同时叫道:“为何绑我!”
“你的事儿犯了,你自己不知道?”赵监工冷笑,“速速随我回去,听候发落!”
“且慢,且慢!”上官飚一边躲闪一边叫道,“地母巢穴方才突发地震,王师兄自行跌落深渊,着实与我无关!”
“王师兄?王合峰?”赵监工皱眉,“与他何关?”
宗门拿他,不是为了王师兄之死?上官飚大叫:“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赵大,我平时对你恭恭敬敬,从无怠慢!”
“内外勾结、私贩灵药。”赵监工冷冷道,“还装什么象?你同伙已经把你供出来了。”
“什么?”上官飚大惊,脚步一顿楞在原地,众人一拥而上将他按倒,三指宽的锁链第一时间就扣到了关节上。
这链子能锁住罪徒一身修为,令他们功力被锢。上官飚一被锁住,身体如灌砂铅,俨然变成了凡人。
“什么私贩灵药,我勾结谁了,证据呢?”
他连珠炮式发问,但赵监工也给不出答案,只把他的嘴塞住,吩咐手下:
“带回去,邬长老要亲审。”
朱大娘借助眼球蜘蛛听到这里,咦了一声,问贺灵川:“私贩灵药?该不是先前那姓徐的说过……”
“多半就是。”贺灵川点头,“杜支山有人往外偷卖灵草,被抓现行了。‘徐师兄’说盗贼供出了同伙,还说这同伙平时看起来勤勉努力。”
“盗贼供出了上官飚?”朱大娘也不傻,“你们觉得,他被诬告的可能性有多大?”
明珂仙人不假思索:“九成以上吧。”
贺灵川也道:“上官飚虽然刚杀了人,但以他现下的心态,还在想法子立功晋升。往外私贩灵药这么不靠谱的事,一旦被抓到就是自断前途,他做不出来的。”
只有明知道自己前途无望的人,才会追逐这种利益。
果然,上官飚被押回三排屋之后,就见到了正襟危坐的邬长老。
高高在上的宗门长老,他平时都挨不近身,没想到会在这种局面下就近打交道。
地上还跪着两人,也都被锁链锢住,他认得,这俩都是杜支山的药农。
边上还有一大圈门徒围观。
上官飚一到,邬长老就指着他问:“是不是他?”
这两人抬头看了上官飚一眼,点头如捣蒜:“是是,就是他,上官飚!”
上官飚又惊又怒:“我平时又没得罪过你们,为何把我往死里诬陷?!”
他从入室弟子被贬成杜支山药农,身上原就背着好几个案条,这回要是再被诬告,那可不是雪上加霜那么简单!
宗门对他一定会从重处罚,他怕是永世不得翻身!
那两个杂役低头,不去直视他的眼睛。
上官飚猛地抬头,对邬长老道:“空口无凭,要是他两个血口喷人就能给我定罪的话,那杜支山里,他们想冤枉谁不行?”
邬长老正要接话,外头奔进两个弟子,献上一个包裹:
“长老,从上官飚屋中搜出这个,就藏在床头的空心木里。”
床头的空心木?
上官飚知道那块木头早被白蚁蛀空,因此用床头挡住,但他从未往里头放过东西。
邬长老伸手打开包裹,里面是三四只储物戒。
他挨个儿拿起来掂了掂,探入神念,脸色越发严肃。
而后,他就将储物戒里的东西都倒到了地面上。
第一枚戒指,藏着二十多包草药,都用牛皮纸扎得严严实实。
第二枚戒指,只有三根参,然而是年份很足的血玉老参。这东西有拇指粗就是百年参,但这三根参的直径都快赶上两根拇指粗了。
第三根戒指,藏着四个罐子。邬长老开盖闻了闻,点头:“都是门内秘制的膏药。好,很好!”
他看着上官飚:“不是要证据么,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是……”上官飚嘴唇发抖,嗓子很干,后面“冤枉的”三个字,竟然费尽力气也说不出口。
他不傻,这分明是有人做局害他!
物证人证都准备好了,他再怎么否认也没用。
想要自证清白,那也得有“证据”,现在轮到他空口无凭了。
邬长老两道眉毛中间拧出严厉的线条:“我起先还不信,赵监工跟我说,你在杜支山的表现特别好,过几个月就要调离了。你为什么要自毁前程?”
上官飚快把钢牙咬碎,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是我!我要申冤,我要复议!”
百多年前,长风谷也爆发过一件大案,有门徒罪证确凿,执行人不由分说,当场就将他杖毙。不过八年之后,真正的案犯落网,又牵出当年真相,大家才知道当年冤枉错了人。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由那以后,长风谷就多了一条复议的程序,允许罪徒在一段时间内筹集证据,自证清白。
“要复议?可以。”邬长老沉声道,“但你记着,一旦复议失败,宗门更要从重处罚!”
启动复议程序,就要消耗宗门的资源和时间。这都是有代价的。
“是!”上官飚只能孤注一掷,“我认!”
“把他押下去吧。”
……
贺灵川等三人赶往地母巢穴途中,鬼爪槐下发生的一切,都被他们通过眼球蜘蛛看在眼里。
朱大娘忍不住问贺灵川:“咱这些外人都知道上官飚是被陷害的,这些长风谷人难道不知道?”“知道又怎样?”贺灵川伸了个懒腰,“反正已经人赃俱获。接下来,上官飚若不做出有力的反击,这屎盆子就在他脑门儿上扣定了。”
但三人都看过后来的历史,晓得上官飚最终抓住机会,安然渡过了这个陷害局。
问题在于,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明珂仙人习惯性地眼观六路:“秘境的主人到底藏在哪里,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手?”
这个秘境的掌控者,到底打算怎么对付他们这几个不速之客呢?
贺灵川却道:“说不定他已经出手了。”
“你是说?”
“我越想越觉得,那株金莲上附有十分恶毒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