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雨标准的坐姿，双腿并拢，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挺直腰板道：“我们世达虽然是成立不久的小公司，但我们团队年轻张扬，斗志昂扬，充满活力。您也知道，创业初期艰难重重，步履蹒跚，我们想以最直接快的速度扩大公司知名度，打响企业品牌。”
我笑笑道：“现如今每个公司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都是精英。谁都想在短时间内打响知名度，实现利益最大化，但不要忘了，装修公司多如牛毛，想要冲出重围是很难的。”
王熙雨身子前倾，急切地道：“所以我才找蓝天合作，最主要的，是冲着您的名气和声望。您在广告圈内是数一数二的顶尖设计师，还请您务必要帮帮我们，好吗？”
这个马屁拍得，我竟然无言以对。道：“我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哪有你说那么牛逼，要是这样的话，我早就不在蓝天了。都是同龄人，没必要说这些，我喜欢坦诚，而不是吹捧。”
王熙雨脸上露出赧色，神情不自然地捋了捋头发。
这时，杜磊进来了，我起身后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团队核心之一，清华高材生杜磊，很多作品都是出自他手。”
王熙雨连忙起身握手，谦恭地道：“怪不得蓝天广告成长如此之快，原来都是业内顶尖高手，杜总，很高兴认识您。”
杜磊平时牛逼吹得天花乱坠，关键时刻掉链子，害羞的一脸姨妈红，挠挠头道：“王总您过奖了，快请坐。”
坐定后，我拿着材料翻了翻道：“我对你们的团队很感兴趣，能简单介绍一下吗？”
王熙雨点点头道：“好，我、邱飞还有高亚河，我们仨毕业于中国美院，去年大学毕业后一拍即合，四处筹钱成立了世达装饰。经过将近一年的惨淡经营，效益不是太好，处于濒临倒闭的边缘，如果再没有起色，我们下个月可能就发不出工资了。”
听到是校友，莫名的亲切。不过我挺佩服他们的，大学毕业不是入职找工作，而是创业，换做我估计都做不到。
我决定拉他们一把，想了想道：“这个项目我接了。”
王熙雨激动地站起来，紧紧地抓着我的手道：“谢谢，谢谢徐总监。”
我扯出手摁下电话：“小刘，拿一份合同进来。”
不一会儿，客服部的小刘进来了，我递给她道：“按照公司流程，签合同是必要的环节，你回去填写一下，下午叫到客服部。履行完手续后再来找我。”
“好的，我马上回去填写。不过，这价格……”
合同一栏上写着价格，我拿起笔大笔一挥，划了一竖。站在旁边看着的王熙雨惊讶地瞪大眼睛道：“徐总，您……您没搞错吧？”
我合上合同递给她道：“没错，就是一块钱，我本来打算免费给你做的，但公司有规定，我不能违反，所以象征性地收你点。”
“这……这……也太少了吧。”王熙雨惊讶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淡然一笑道：“你我是校友，而且我敬佩你们的勇气和魄力，创业不易，守业更不易，我不希望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倒下。勇敢地站起来，继续前行。正如你所说，或许我们会成为永久性合作伙伴。”
王熙雨感动得一塌糊涂，泪流满面连连鞠躬道：“徐总，谢谢，太谢谢了。您的行为让我特别感动，不管世达的未来在何方，我都忘不了您今天的这份恩情，谢谢。”
“行了行了，太肉麻了，好像我是大地主似的。赶紧回去填合同吧，完了我们尽快对接。”
“好，那我先去了。”
王熙雨抹着眼泪离开，客服部的小刘同样很感动，道：“徐总，没想到您是如此性情中人，我都差点哭了。不过我得提醒您，这价格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要是让刘总监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
“什么都有个第一次，刘总监那边我来说，按照我的办就行了。”
小刘欲言又止，在杜磊的眼色下默默离去。
杜磊凑到我身边露出y荡的笑容道：“不错啊，老大，撩妹新技能啊，你看把人家小姑娘感动的，差点就以身相许了。昨晚是不是她……”
我瞥了他一眼道：“从你嘴里就说不出好话，都挺不容易的，但凡有办法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没听到她说下个月就发不出工资了吗，我们再拿她广告费估计就得喝西北风了。”
杜磊并不认同，坐在桌子上道：“老大，我觉得吧你心地太善良，很容易被女人的眼泪所蒙蔽。她说公司入不敷出了，万一是欺骗你呢，没看到她一身穿戴，都是名牌，比我们都阔气。”
我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讲起了经常讲的口头禅：“我相信直觉。”
“好吧，反正我该说的说了，亏的是公司又不是我，就当做了顺水人情了。没我什么事了吧，我先回去了啊。”
“等等。”
我把世达的资料丢给他道：“这个项目就交给你做吧。”
“啊？”杜磊差点跳起来，道：“老大，您不是开玩笑吧，我从来没单独接过项目，怎么能做好呢。”
我神情严肃地道：“这件事昨晚我已经考虑好了，你也该单独接项目了，而不是一直跟着我屁股后面打杂。实话实说，你的能力在我之上，想法多变设计超前，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世达项目作为你职业生涯的转折点，假如你能让该公司起死回生，还有什么做不到呢。”
一向嬉皮笑脸的杜磊在此时此刻木讷了，像木头桩子似的愣在那里。我起身捶了一拳道：“喂，傻了？”
杜磊回过神结结巴巴道：“徐总，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杜磊疑惑地摇了摇头。
周大海担任总监时，时时处处打压杜磊，表面说他太年轻，实则是嫉妒他的才华，生怕将来取代他的位子。至于我，他觉得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