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忘……”
耿明月耳根有点红，小声说：“我……可我不觉得那一个月……你是在哄我……”
“啊？”
这下，愣住的换成了时启意，“我哄你一个月，每天给你发早晚安……你不觉得我是在哄你？”
耿明月抿着唇，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时启意解释，就是……“早安、晚安……这个算是哄人吗？”
鹿小路不知道他们俩具体说了什么，所以很难评。
她只能拉着小瞳慢慢往前走，然后听时启意和耿明月聊天。
时启意艰难解释，“你那时候都不理我，我给你发消息都不回，我还是每天都硬着头皮给你发消息，这不算哄吗？”
耿明月：“可是……我那段时间睡眠不太好，你早上发消息的时候我刚睡着，就错过了，等我睡醒看见就已经下午，我觉得再回复‘早上好’就不太好。”
时启意：“那我给你发的晚安呢，你为什么不回？”
“我回了……”耿明月抿着唇，小声说：“我睡觉的时候都会给你回晚安，但是你发的时候我没睡觉，所以才没回……”
她得等自己要睡觉的时候才能给时启意回复晚安，不然她不睡就回了晚安，不是很敷衍？
这一次，有名的嘴毒boSS大人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默默地看耿明月，忽然问道：“小明月，你是什么星座的？怎么跟个人机一样……”
耿明月瞪大眼睛看时启意，似乎是不知怎么回复他。
远处，传来一道接一道诡异的声音。
“……赤瞳之子就该死！赤瞳之子就不该活在这个大陆上！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内疚，还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活着？”
“你是污点！是别人唾弃鹿小路的原因！你要是真为鹿小路着想，就应该自裁！”
“赤瞳之子也是魔物，魔物就是这个大陆的敌人，哪怕你没有害人之心，你也不该活在这个大陆上！”
……
阴冷的声音，句句嘲讽尖锐，恨不得扎进人心底。
鹿小路脚步骤然加快，耿明月、时启意和小瞳也快速往前跑。
小赤瞳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们，本就瘦小的他看起来更是一小团。
鹿小路瞬间心疼，她在离小赤瞳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脚步，对小瞳说：“你留在这里照顾明月姐姐和启意大哥，我过去看看。”
小瞳知道鹿小路是怕小赤瞳受幻境影响，外貌发生变化，吓到时启意和耿明月，他乖巧点头，“姐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叔叔和……姨姨……”
既然耿明月答应和时启意在一起了，他再叫姐姐不好，就顺势改了口。
时启意注意到小瞳的称呼，薄唇不由自主勾起，邀功似的看向耿明月。
耿明月的注意力却全在鹿小路要一个人去找小赤瞳上，她急忙说：“那边看起来好危险，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没事，我很快就好，你们在这儿等着。”
鹿小路不敢耽搁，急忙朝小赤瞳的方向快速走去。
当她到来时，光明便将黑暗驱散。
小赤瞳转过头，就看到他的姐姐带着光明赶来，温柔的光束打在鹿小路身上，她是逆光走来的神。
“姐姐，你来了~”
小赤瞳站起身，笑盈盈地和鹿小路打招呼。
鹿小路上下打量着小赤瞳，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异样，她悄悄放下些提着的心，问道：“小赤瞳，你刚刚怎么样？”
“挺好的，我没被幻境里的声音蛊惑哦~”
小赤瞳仰起头，很骄傲地说：“那些声音想让我自卑，想让我内疚，也想让我离开姐姐，可它们不知道姐姐把我养得有多好。”
“我是不可能离开姐姐的，我知道姐姐有多在乎我，哪怕我的存在会让全世界都和姐姐作对，姐姐也不会放弃我。”
“姐姐对我那么好，那么在乎我，我当然不可能放弃姐姐，我要和姐姐一起面对整个世界，我们一起抵抗外界的恶评，不管外面的恶评多难听，我永远都不会因此离开姐姐。”
小家伙深知鹿小路有多在乎他，也知道自己的选择对鹿小路多重要，什么赤瞳之子是魔物、什么魔物就不该存在，那些小赤瞳都不在乎。
他就是要和鹿小路在一起，哪怕面对千难万险，他也不会离开鹿小路，不然都对不起鹿小路辛辛苦苦找到他，更对不起鹿小路辛辛苦苦养大他。
看着小赤瞳扬着骄傲的小脸，鹿小路忍不住笑出声。
她蹲在小赤瞳面前，用手摸着他柔软的发丝，轻声说：“你能这么想姐姐很开心，你想得很对，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一起，我们都能面对。”
“那当然啦~”
小赤瞳勾着唇角，笑得更开心了，“姐姐，我也想明白了，我不去当那个器灵了。”
“成为器灵确实能摆脱赤瞳之子的身份，让姐姐少了一处被人诟病的地方，可成为器灵太可怜了，在姐姐需要保护的时候，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样的事我做不到。”
“我要当赤瞳之子，也要当魔物，至少这样的我能够在姐姐需要的时候挡在姐姐身前，我想要的不多，只想死在姐姐前面，为姐姐挡下致命一击。”
鹿小路愣了下，没想到小赤瞳的心愿是帮她挡下致命一击，她下意识摇头。
小赤瞳却抢在鹿小路面前说：“姐姐，你不用劝我，这就是我想做的事。”
“你平时不让我们辛苦，一直好好照顾着我们，那我就乖乖听话，什么都不做，可真正有事的时候我希望我能帮到你，哪怕只是拖延一下，我也愿意。”
“对面的是谁？小瞳、启意叔叔和明月姐姐吗？”
小家伙歪着头，往鹿小路身后看了看，主动拉着鹿小路手，说道：“大家都在等我们，我们就过去吧。”
“千宝黑化了，但不是很严重，他应该是在某个地方等姐姐，我们快点过去找他吧。”
鹿小路抿着唇角，轻声说：“你想挡在我前面，我也想挡在你前面，我们互相挡的话，会不会被别人一箭双雕？”
小赤瞳：“……姐姐，一箭双雕能用在这里吗？”
“再说，那都不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呢，姐姐未免想得太远。”
鹿小路：“……”
到底是她想得远，还是小赤瞳想得远？
她可从没想过她会有受到致命攻击的那一天，这小家伙却想到了，她还想得远？
“咦，小瞳竟然被幻境影响了啊。”
走到近前，小赤瞳忽然顿了下，抬头看着时启意和耿明月，笑着说：“恭喜启意叔叔和明月姐姐在一起，撒花庆祝。”
“你怎么知道？”
耿明月惊讶，脸上泛起红晕。
时启意解释：“他们赤瞳之子记忆好像是互通的，小瞳知道的事其他两个赤瞳之子就会知道。”
小赤瞳连连点头，笑着说：“对啊，我们魔物的能力便是记忆传承，所以我们这些魔物很难消灭。”
“这是在千宝的幻境里，我和小瞳离得远了、记忆共享就被断开了，不过离得近记忆共享又重新链接上，我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说完，小赤瞳转过头看小瞳，无奈地看着他，像是在说‘你怎么会被幻境声音影响，你怎么能不相信姐姐’一样。
小瞳则是内疚地低下头，又忍不住抬起头，崇拜地看小赤瞳。
鹿小路：“来，把你们的心里话说出来，说过很多次了，有别人在的时候你们不要脑内交流。”
小瞳张张嘴，小声说：“哥哥，你好厉害，竟然一点都没被影响，怪不得你会是姐姐最喜欢的孩子。”
小赤瞳则是皱着眉，说道：“姐姐喜欢我也喜欢你，同样的，她也喜欢千宝，我们都是姐姐最疼爱的孩子。”
“比起幻境里响起的声音，我们应该更相信姐姐为我们做的一切，我们不要质疑姐姐对我们的爱，也不想质疑我们对姐姐的爱，这样就没有声音能够影响我们。”
小瞳点头，脸上划满内疚，眼神却开始变得坚定。
他总觉得自己来到鹿小路身边的方式不对，他羡慕鹿小路对小赤瞳的好，用了心机才来到鹿小路身边，所以总会有一种鹿小路不是很需要他、不是很喜欢他的感觉。
可今天过后，小瞳发现鹿小路对他同样喜欢，姐姐并没有因为先来后到而忽略他，小瞳的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隐隐的，有红色光芒在小赤瞳和小瞳身上闪烁着，只是那抹红光太浅，又被衣服遮挡住，让人看不清。
几人继续向前走，走了好一会儿后，前方忽然传来时隙渊的声音。
“夫人，是不是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