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神大人，你是神明，不会被噎死，可您再不见哥哥，哥哥就真的被雪吞噬了。”
小念念倔强地看着10图神明，好似10图神明不答应她见冉夜凯，她就会一直跪着一样。
10图神明真的要被小念念气死了，他将糕点放下，一脸严肃地盯着小念念，“冉夜凯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以为你将成神机会让给冉夜凯，你就和他扯上了关系，你们现在是不一样的。”
小念念低下头，抿着唇，知道10图神明是什么意思，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父神大人，您见见哥哥吧，哥哥的记忆模糊了，他忘记太多东西，您若是不见他，他会一直钻牛角尖的。”
“那是我和冉夜凯的事，与你无关。”
10图神明坐在椅子上，声音中透出些许颓废，像是用尽方法也管教不好子女的老人般，他失望到无力，“小念念，你是游魂，知道吗？”
“真正的游魂就和你们那个世界的鬼一样，无人能看见、无人能听见，这大陆的因果也和你没了关系，只是你被我宠爱着，才能被人看见，与人交流，但仅限我们这些人。”
“你跟在冉夜凯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在他身边时你就是一个真正的游魂，那段时间你什么也做不了，说的话没人听见，你忘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10图神明说这些的时候声音中满是心疼。
小念念却一点觉得难熬，甚至不在乎那段时光，她继续执拗地看着10图神明，“能跟在哥哥身边我很开心，看到哥哥这么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即使没人与我说话，没人能听到我的声音，我都无所谓，只要我能陪着哥哥，什么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即使……不当人？”
10图神明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像是在问一个非常艰难的问题。
小念念眸光跟着晃了一下。
当初她坚持要把成神机会让给冉夜凯的时候，10图神明也是这么问她的，那时候小念念便是坚定点头，10图神明说她会后悔，可过了这么久，小念念还是坚定点头，“是的，即使不当人。”
10图神明用尽了全身力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虚弱地挥手，“罢了……罢了……我遇见你算是我的错……”
“冉夜凯我会见，但那是我和他的事，即使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因为你改变见他的时机。”
“父神大人，您真的忍心看我一直这么跪着吗？”
小念念膝行两步，对10图神明说：“我可是跪在岩浆上，我的膝盖距离岩浆没多远，你就忍心看我一直受苦吗？”
“又不疼。”
忽地，鹿小路开口了。
她看了眼继续用伤害自己威胁10图神明的小念念，沉声说：“这里有我布置的防御结界，温度始终停留在舒适范围，即使你整个人泡在岩浆里也感受不到任何灼热，你只是跪着而已，谈不上受苦，更何况没人让你跪。”
小念念眼睛缓缓睁大又快速眯起，像是反感鹿小路插话一样，她沉声问：“这是我和我父神的事，与你无关。”
“你不是说你也喜欢哥哥吗？还说自己也被哥哥帅到了，既然你也喜欢哥哥，那你就该和我一起替哥哥争取见面机会，你为什么还要阻碍我？”
“你觉得冉夜凯为什么会记忆模糊？”
鹿小路侧着头，清冷的目光落在小念念身上，沉声说：“因为他成神太轻松了，没经受那么多考验，所以他的身体经受不住神明力量，只能慢慢遗忘记忆，这算是成神的一个副作用。”
“我们所有人成神都历经磨难，对我来说成神最简单的是我闺蜜安凉凉，她只穿上我用丽斯·露那里拿来的神衣便成了财神，可为了拿到丽斯·露的神衣我们付出很多，那些付出都算是我们成神的考验。”
“冉夜凯呢？他付出了什么？”
“付出的人是你，经历那些考验的是你，冉夜凯只是被你推上神坛的普通玩家，他就算再优秀，没能经过成神考验便成为神级玩家，他也需要付出一些东西，那些被慢慢模糊掉的记忆就是他的付出。”
小念念瞪大眼睛，执着地说：“不是这样的！我们哥哥很优秀，他是天生的王者，他做什么都能做好，只是当个神明玩家而已，他轻而易举就能胜任！”
鹿小路：“他是胜任了，他将10号大陆保护得很好，他统一10号大陆，守护10号大陆，恪尽职守地做着一切，他做得比我都好，可他还是付出了代价。”
小念念身体忍不住晃动，她紧紧盯着10图神明，声音干涩地问：“是这样吗，父神大人？”
“哥哥记忆之所以模糊，就是因为他没经历成神考验？那他的记忆会一直消除下去吗？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喜欢的弹唱，也忘记了自己的死亡……他以后还会忘记更多吗？”
10图神明看着水镜，没回答小念念。
小念念像是承受不住打击一样，身体晃了晃，软软地跪坐在地。
鹿小路深吸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给10图神明倒了杯茶，她看着10图神明歉意地说：“对不起、十大爷，我不是有心插手您和小念念的事，我只是看不惯她仗着您宠爱便用伤害自己要挟您。”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来没有父母疼爱，没有过和父母耍脾气的经验，在鹿小路看来能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已经很难得，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伤害自己、去让疼爱自己的父母心疼？
更何况，这是冥虚大陆。
她们本就是被神明偏爱的孩子，她们应该感激这份偏爱，而不是仗着这份偏爱去要挟喜欢她们的神明，那样只会让真正喜爱她们的神明伤心。
“傻孩子，要是那个逆女有你这份心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了。”10图神明看着鹿小路，满眼的感慨。
主神在旁得意地笑，“我早就说过，你们这些老家伙没我会选孩子，你看我选的这些孩子，个顶个的好，你瞅瞅你们，除了老三家的比较省心外，其他家的哪个让人省心？”
“爹爹。”
鹿小路回头看主神，对着他老人家悄悄地蹙了蹙眉。
如今十大爷正因为小念念发愁呢，她爹爹还说这种炫耀的话，只会让十大爷被犯愁。
鹿小路喜欢为他人着想，主神却不在乎那个，他摆着手，笑得更得意了。
“咋的？我闺女优秀不让我说啊？”
主神：“我不止闺女优秀，女婿更优秀，那几个女儿、儿子也很优秀，我老人家就是有挑孩子的眼光，挑选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当然，也是因为我这些孩子们都好，物以类聚你们懂不？”
“他们自身是优秀的，也就会和更优秀的人一起玩，所以我选孩子只要选到一个好孩子，她身边的那些孩子就不会太差，我就算是闭着眼睛从那里选也不会出错，懂不？懂不？”
主神得意得不行，恨不得给众神上一堂选孩子的课。
鹿小路眼疾手快的拿出一颗大草莓塞进主神嘴里，笑眯眯地说：“爹爹多吃点水果，多吃水果身体健康。”
“你这臭丫头，就是不想让你爹说话。”
主神哼哼唧唧的，倒是没再说什么选孩子的话题。
可这么一打岔，10图神明心气缓了过来，小念念也稳定好情绪。
两人对视一眼，小念念满脸愧疚地说：“父神大人，我一直以来都让您担心了，是吗？”
“我不是一个好孩子，知道您担心我，我还总用自己威胁您，可是……”
10图神明抬起手，打断小念念的话，“没有可是。”
“我希望你下次认识到自己错误时能够只道歉，不要说什么可是，因为你的‘可是’之后往往都是冉夜凯。”
10图神明站起身，走近几步看着小念念，认真地说：“冉夜凯有自己的人生，你也该有自己的人生。”
“我不反对你将自己的生活重心放在冉夜凯身上，因为那是你的自由，不管你说他是你的光也好、是你的救赎也好，你都选择了他，你也为你自己的选择付出了代价，但冉夜凯不一样。”
“是你选择了他，而不是他选择了你，他该有自己的人生，你不能再插手他的生活了。”
“我没有……”小念念快速摇头，小声说：“我只是想对哥哥好一点，想替他做一点事，我从来没想过干涉哥哥的生活。”
“可你就是干涉到了冉夜凯的生活。”10图神明眯着眼睛看小念念，低声说：“你将成神机会让给了他，可曾想过他是否愿意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