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摇头，“陆东家消息很准确，我弄了几份名单，与他的相差无几，先喝口茶缓缓精神吧。”
她先喝了一杯。
人是儿子介绍来的，再三保证没有问题，陆可为自然是放心她的，于是毫不犹豫跟着喝。
其他人见状，也端起杯子喝。
林晓晓从陆可为开始，挨个询问他们的症状，每个人说的，与陆清平搜集来的几乎没差别。
问到最后，几人倒在了桌子上。
林晓晓搬过高脚方桌，将人仰放在桌上，挨个开始检查。
这几天确实也见过别的蛊，诸如让人暴躁易动的，让人小肚鸡肠的，但总归让人听命于他人的比较多。
哪怕空间或者姚夫人给的名字稍有不同，但也是大同小异。
林晓晓轻车熟路，顺势就帮这些人把蛊给取出来了，然后又叫来陆清平。
“可顺利？”陆清平手心全是汗。以前只听说南蛮有蛊，但又说只限于南蛮贵族，没想到京城竟然有这么多人中蛊。
“五个人中有两人中蛊，陆大人没事。”
说到这个，林晓晓也觉得奇怪，陆大人可是这些人里官职最高的，而且陆清平赚钱能力一绝，皇后竟然没打他们父子的主意？
陆清平想了想，“我父亲早年曾到过南蛮，当时还救过一个部落首领的性命，他给了父亲几颗药丸，说是可以防蛊虫，想来是那东西救了他的命。”
林晓晓竖起大拇指，陆大人可真是好人有好报，南蛮人给的东西，也敢吃。
陆清平浅笑，“如果没记错，我也吃了。”
林晓晓了然。
亲爹自己都敢吃，觉得那是好东西，还不赶紧给好大儿吃了？
“难怪皇后一直看你们不顺眼。”
驯服不了、不能被她掌控，自然不会喜欢。
“其他雅间还有很多大人等在那里，林姑娘若是不累，就请去看看吧。”
林晓晓也没推诿，那些人也知道自己所来的目的，非常配合，三个时辰，候在这里的三十多人已经全部检查完毕。
坏消息是，又出现了一种新的蛊，性格脾气与之前无异，且行为思想也自由，就是中了蛊与没中蛊时完全一样。
林晓晓结合姚夫人的供状，用空间调制的引蛊液，安全地将蛊引了出来。
好消息是，众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后得出：中蛊的人综合下来只有一成，官位越低越安全。
陆可为叹息，“可惜存王病重，皇室老族长死了，新族长还没选出来。如果这里面有人中蛊，有人带领，皇后的好日子结束得更快。”
“问题是，现在御林军都是她的人，五城兵马司也投靠了她，拱卫京城的三十万大军，也听从皇帝之命，二皇子又是太子。”
想要推翻他们，难啊。
“除非咱们作假，告诉那几个手掌军权的大人，他们中了蛊，家中也被皇后算计。”
内部斗起来才败得快。
陆可为沉吟片刻，“既然京城已经流言四起，我们不防直接问问皇后，别忘了，天牢还着得一批南蛮之人呢。”
林晓晓道，“如果可以，我想进去问他们几个关于蛊的问题。”
陆可为点头，“没问题，董大人与我要好，可以乔装一番跟他进去，过几天就是皇上二七，我会提议大肆操办，皇后与二皇子就没时间管其他的了。”
“那就多管齐下，丧事大办、百官逼问、林姑娘审人。”
到了皇帝二七这一天，几乎整个京城都挂白痛哭，全部处于哀痛之下，街上行走的人都不多。
陈朝希的人在京城巡视一圈，眼见关于蛊的流言渐渐平息，放心地回去禀告了。
皇后也松了一口气。
哪知，皇家寺庙的高僧做完法事，百官散去之际，陆可为挺直脊梁高声问，“皇后娘娘，听说南蛮遭了天谴，幼儿诞生艰难，故很多南蛮女子隐瞒身份嫁入康平王朝，肆意暗杀怀孕或生产的正室，然后取而代之，还有人坦言是受娘娘指使，敢问娘娘——可知？”
皇后气得双眼欲喷火，还以为他们发现不了蛊虫、找不到源头就偃旗息鼓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场合质问她。
她眼泪扑簌而下，抱着皇帝的棺材放声大哭，“皇上，您醒一醒，您睁开眼睛看看臣妾，您的好臣子、王朝的好肱骨之臣，您尸骨还未埋，他们就来逼我。皇上，您来帮帮臣妾——”
陆可为一脸正色，“不过是心有疑惑，询问一句，娘娘又不是十几岁的无知小姑娘，何故作出这样软弱哭泣的举动？”
“便是臣的夫人，当初是小门小户出身，遇事也不会如此作派。”陆可为又道，“娘娘是想用撒泼打滚蒙混过去吗？”
不等皇后回答，他又凛然摇头，“这可不行，蛊虫之事，事关重大，娘娘是南蛮之人，此事还得敞开了仔细说明才是，免得百官心中惶恐，民间动荡。”
被蛊虫深害的孟大人大声道，“陆大人言之有理，还请皇后娘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免百官惶恐，让百姓放心，安江山社稷。”
几个取了蛊虫的以及陆大人派系的官员齐声高喊，“请皇后娘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免百官惶恐，让百姓放心，安江山社稷。”
能混到入宫给皇帝守灵的官员，没有傻的。
哪怕觉悟再低的人也知道，流言，只怕不仅仅是流言。
就说孟大人，以前可是二皇子铁杆啊，他如此激动愤怒，岂不正是说明蛊是真的有。
那他身上还有蛊吗？又是谁给他取了蛊？
这两个问题，皇后也很想知道，她定定地看着孟大人，以手掩面，冲后面的心腹嬷嬷使了个眼角。
钟嬷嬷会意，退了出去。
很快，一阵似有若无的笛声响起，皇后腰间铃铛隐隐响起，孟大人脸色不变。
皇后脸色一白。
该死！是谁解了孟大人的蛊？
陈朝希见皇后脸色不对，站在她身前冲着下跪地官员训道，“放肆，今日是父皇二七，你等本该诚心祈祷，却如此逼迫母后，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父皇？有没有本宫？”
孟大人心里气啊，他官职不高，自忖权力也不大，怎么他和儿子都中了蛊呢？皇后这是想让他孟家绝后吗？
想到那个貌美如花的小妾，和她四岁的儿子，孟大人心里想吐血，狠毒！太狠毒了她们！
“殿下所言非也！如今京城流言不断，正值皇上薨逝、权力更替之时，若是不解释清楚，伤了民心、引起动荡，如何是好？我等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皇后娘娘清白，才想要一个答案。”
“殿下用不忠不义不仁不智来说我等，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