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嫣看着眼前眉开眼笑的皇上，纠结要不要问出心里的问题。
“有话就说，墨娘不是能藏得住心事的人。”皇上喝了口粥，味道不错，还有肉味，再一看，粥里有肉，“墨娘这素也不纯啊。”
“生来咽不下白粥，没有办法。”墨晓嫣上辈子不爱喝白粥，这辈子刚醒来也是喝的白粥，进宫后喝上了肉粥，就再也没喝过白粥了。
“皇上，是不是缺钱？”
喝粥的动作停了一下，再喝一口，放下了粥碗。
“墨娘何出此言？”
“本以为捷报频传是喜事，没想到其实是变相要军费。”
皇上疑惑的看着墨晓嫣，她这么说，是有人提醒了，她才知道。
“纳兰馨说的。”墨晓嫣直言。
皇上笑了笑，看来这是纳兰家惯用的伎俩。
“国库空虚是真，朕也在想办法。”
纳兰馨几乎是脱口而出：“抄两个贪官不就好了。”
皇上面色一沉，墨晓嫣又一次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墨娘觉得，该抄谁家？”
“我哪……”
“知道”两个字还没出口，墨晓嫣已经猜到皇上想动谁了。她墨晓嫣怎么能知道该抄谁，但皇上问了，必然是墨晓嫣知道的人。
皇上就那么看着墨晓嫣，还挑了下眉。
墨晓嫣身子往后靠，倒吸了口凉气。
“皇上啊，我觉得吧，你跟苏碧染要，她肯定也会给的。虽然她在御州花了不少，但我觉得现在让她拿些银子出来支持国家大事，没有一点问题的。抄家，有点太狠了吧。”
皇上笑了笑，看了眼正上桌的新菜。
“大臣们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不能妄动，哪是朕想抄谁家就抄谁家的。”
“拉倒吧，那些人手里的黑料，皇上手里捏了不止一把，想动谁还不是看心情？怕牵一发而动全身，随便使点计谋不就行了？都有人能伸手给我儿下毒，皇上的暗卫就不能在京城里搅搅浑水？”
墨晓嫣接连三问，问的皇上心里发堵。
“皇上，淑妃娘娘，刚炒的菜，看着味道不错，快尝尝吧。”齐公公永远都懂得什么时候该出声，打断话题。
味道不错，墨晓嫣脑子里闪过了什么东西，她问齐公公：“这东西叫什么？”
“回淑妃娘娘，叫，老抽。”
墨晓嫣一脸不可思议，齐公公赶忙解释：“据说还有和它相近的一味，叫生抽。也不知道坊间的人们是怎么起的名字，甚是怪异。还什么，晒足一百八十天？最近炒的沸沸扬扬的。”
很难形容墨晓嫣此刻的心情，像是自己错过了发财机会，有些恨意，又像是有人把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发扬光大了，有些骄傲。
她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使劲儿嚼。
“要是不进这个破皇宫，我在宫外是不是早就发家致富了？我出主意，那小子执行，也能赚的盆满钵满。”墨晓嫣边嚼边想，样子有点奇怪。
“墨娘？”皇上轻声呼唤。
“皇上，我有办法筹钱了。”墨晓嫣慢慢说道。
“哦？想好抄谁家了？”
墨晓嫣握住筷子的手腾出食指摇了摇：“不抄家，咱们义卖，募捐。不光能让大臣们掏钱，连京城这些富商们，都得放放血。”
“义卖？”皇上很少对听到的新名词现场提问。
“就是拿些物品出来，让大家买，所收钱款都做为军饷，拨付前线。”
“物品从何处来？”
“那么多放着吃灰的东西，拿出来卖给有需要的人，不好吗？再说了，咱们在这个时候举行义卖，那群人精，谁能猜不出真实的意图呢？帖子挨个送去，想让多花钱的，上面写上家眷同邀。保证他们都懂的！”
皇上已经认可了这个方案，只是还有个问题：“富商们又该怎么送帖？”
“一样的内容，送去就好了呀。”说到这，墨晓嫣突然想到个更好的主意，不由得激动了。
“拍卖的场地，就选在歌乐斋！”墨晓嫣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皇上直接笑出声来：“墨娘总是能带给朕惊喜！”
“男女处理问题的视角本来就不同，只我一人能带来惊喜是因为皇上只问了我。若是把格局打开，让女子也能入朝为官，那才会有更多的惊喜呢！”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女子怎么能做官呢！”皇上心情大好，虽然是训墨晓嫣，但语气也没太严厉。
墨晓嫣看着皇上，心里想着：“哼！我要是当皇上，就要女官，还得让苏碧染当个大官！”
“义卖的东西，墨娘可有想法？”
“刚说了呀，宫里留着常年吃灰的东西，首选！”墨晓嫣嚼了嚼嘴里的菜，又想了想，又补充道，“各宫娘娘那儿过时的珍宝首饰，还有上好的布料，都拿出来。”
“墨娘这是要把后宫得罪干净呀。”皇上喝光碗里的粥，算是释放吃饱的信号，齐公公立马就端来漱口水。
“赶紧把仗打完重要还是首饰衣服重要？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那胸怀和格局，总不至于连我这个侍女出身的都不如吧？”
皇上边擦手边点头，然后吩咐道：“就按淑妃娘娘的意思拟一份口谕，朕明日一早就要见到义卖的物件和清单。另外，着人到那歌乐斋商议场地，不必遮掩，就说是皇家征用。人一到，暗地里控制起来就行。”
接着又吩咐了一堆，从富商名录到名帖制作，事无巨细。
一堆指令发布完，墨晓嫣只觉得这皇上是真的着急用钱呀！她认真听讲，生怕突然再给她安排点事情。
末了，皇上突然问墨晓嫣：“此法不拘泥于京城吧？”
墨晓嫣点点头，看来皇上准备全国推行呀！
皇上也点点头，边点头边转扳指。
第二天，朝野震动，都知道是墨晓嫣提供一个闻所未闻的方法，既没有增加赋税让百姓加重负担，还暗戳戳敲打了各级官员：凡是有贪墨行为的官员，收到的名帖都话里话外的暗示义卖的时候多出钱，不要考虑俸禄是否配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