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史隆见过龙吗？”
混沌虚空之中，刘嚣打破沉默，突然开口。
“没有，”塔尼娅摇摇头，她知道刘嚣肯定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一直没有打扰他，“怎么了？”
“我刚才问了报丧鸟三个问题，你也听见了吧。”
塔尼娅嗯了一声，“龙，是和那只蛋有关吗？”
“对，老白毛说那是只龙蛋，可我来原点之后，从没听说过有龙存在，你书看的多，有没有哪本早就长毛的古书上有记载这种异兽吗？”
事实上，刘嚣已经分别询问了兮玥和墨。
“没有。”塔尼娅十分肯定的回答。
“但你知道龙的存在，是吗？”
“对。”
“这就怪了......”刘嚣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点，“我问了几个信得过的史隆人，他们从没听说过龙的存在，但你我，两个废土试炼者，却知道。”
“在我的星球中，确实有不少关于龙的传说，但只是传说而已。”
塔尼娅倒没有察觉到问题所在。
“你没有get到我的点，理论上来说，废土中的每一个星球，你我的家乡，都是脱离史隆的小千世界，我们各自都有关于龙的传说，但史隆中千内反而没有，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塔尼娅眨眨眼睛，“而且我们所在的两个星球毫无关联，却有同样的传说，确实非常奇怪。”
“对啊！”刘嚣紧皱眉头，“除非龙这种东西，本就是废土中特有的，否则一切都说不清楚。”
“但如果龙只有在废土中才有，那你的那只黑蛋......”
“我的那只黑蛋.....”刘嚣总觉得这句话有问题，“等等，以后别这么说了，千万不要说什么我的黑蛋，更不要用那只，听着好别扭。”
“好....好的。”塔尼娅不明所以的点头道。
......
凶荒，云岚天梯，七层云台
两人站在一滩血肉边，又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另一滩。
留守在此的血尸，几乎全被轰成肉沫。
不是凶兽所为，必然是来此追杀自己的人干的。
是谁干的无所谓，反正他们扑了个空。
有两个没处置完的仓库被人搬空了，损失不小，也说明来的不是几个人而已。
来不及将剩下的物资搬走，刘嚣急着去给自己的黑蛋喂食。
青鸢破云而起，向凶荒深处疾掠而去。
.......
大地，被黑色洪流淹没。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股凶兽群潮，正从云岚天梯过境，这种野兽塔尼娅从书中见过，名为曲愚，长着蝎子尾巴的狮子。
群潮不见头尾，数量之巨，比他之前见过的几股都要庞大。
......
远离群潮后，极远处，漫天白雾将天地封锁。
时隐时现的山崖显得格外神秘莫测，它们的形状和轮廓被雾气扭曲得面目全非，让人难以分辨出具体的山峰和山谷。有时，浓雾会突然散去，露出一片清晰的视野，让人得以一窥山脉的真容。然而，这样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很快，浓雾又会重新聚集起来，将山脉再次笼罩在神秘的面纱之下。
一个巨大且狰狞的脑袋从雾气中探了出来。
刘嚣和塔尼娅，同时露出笑容。
对他俩来说，这个如山岳般的恶鬼，无比亲切。
“你们终于回来了！”
旺财挥舞着百米多长的手臂，大声哭喊着，吼声震天动地，将周围的浓雾瞬间吹散，连远处的曲愚群潮，都恨不得绕开一大段距离。
巨大的眼珠砸落地面，发出嘭嘭闷响。
青鸢落在旺财肩头，塔尼娅跃出船舱，快步上前，趴在巨兽的脸颊边。
“旺财，我也很想你。”
刘嚣收起青鸢，还没等他有所表示，那边旺财哭得更来劲了。
朝下面愁了一眼，好家伙，这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眼泪直接在地面砸出几个深坑，更别说旺财随手甩出去的鼻涕了，估计周围几个小山头都得被削平。
其实想想，旺财确实挺可怜的，所有人都害怕它畏惧它，可谁又知道它的孤独和痛苦，明明就是个感情丰富的孩子，只是块头大一点，长相凶狠一点而已。
一直泪汪汪的硕大眼珠子盯着自己，刘嚣来到塔尼娅身边，趴在旺财的脸颊上，感受着剧烈的心跳声，和那种独有的温暖。
“这次不走了吧。”
旺财委屈巴巴的说道。
“走，还是要走的，”刘嚣叹息道，然后，又一个大喘气，“不过，会带你一起走。”
“靠！啊！？真的？去秩序之地？你不是说我去那边有危险吗？”
“危险还是有的，只是对谁而言了。”刘嚣若有深意的笑道。
“靠！什么意思？”
“一会说，走，赶紧回去，那只蛋快饿死了！”
.......
“报丧活过来没有？”
洞穴外，旺财轻声问道。
饶是如此，洞内还是不断掉落石屑。
“没有！你先别说话！”
刘嚣站在倒挂在洞顶的白毛老鸟身边，拨开它包裹住全身的翅膀，看了看，发现还是老样子。
“那只报丧鸟不是它？”
一旁的塔尼娅惊疑道。
刘嚣翻了个白眼，“你才知道啊，老白毛之前和我说过，整个史隆有很多只报丧鸟，都是一模一样的，虽然身体不同，但他们似乎共享着所有信息，这些家伙，很诡异的。”
指了指洞穴深处，“你在这等我一会，我进去看看那只蛋。”
说完，便消失在原地。
还没看见黑蛋，就已经感受到那种有节奏的震动，不仅如此，周围的空气中，隐隐有一种凶戾之气，和不断放大的压迫感。
随着刘嚣快速靠近，这些感觉变得愈发明显。
双眼紧紧盯着穴道尽头的那颗黑蛋，各种龙的形象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翻腾。
突然停下脚步，就在刚刚，刘嚣看见黑蛋内部，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以至于无比坚固的蛋壳都凸出了一部分。
咽了口口水。
nnd，这东西怕是要破壳了吧。
老白毛从没提过，里面的玩意会不会六亲不认，别一出来就先找坨鲜肉的一口吞了。
生物界可有不少新生儿是吃父母尸体的......
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深呼吸，缓步来到黑蛋旁边。
伸出手，轻轻抚在蛋壳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那种戾气和威压瞬间消失，连心跳般的抖动都不见了。
这让刘嚣心安了不少，甚至不自觉的嘟囔了一句。
“乖啊，别怕，是我。”
就在这时，黑蛋面向刘嚣的一侧猛地凸起，印出一个兽头，对方，似乎想接近接近自己，但又被蛋壳压制住了。
刘嚣太清楚蛋壳的坚韧程度了，那是连旺财全力都无法破开分毫的存在。
可这个兽头，居然生生撑出和他脑袋差不多大的一个凸起。
兽头在左右晃动，应该是在寻找自己的位置。
刘嚣紧了紧拳头，让自己不要紧张。
默默地，伸手摸了上去。
在指尖触碰到兽头的鼻尖时，对方明显一颤，但没有缩回去。
都做到这一步了，刘嚣索性在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
然后，在它额头处拍了拍。
“记住，你可是喝了我的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