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抬眸看了柳尚书一眼，对上他满含恨意的眸子，不恼反笑。
“看来，柳尚书是已经认定我便是杀人凶手了？”
柳尚书自然也知道该如何不留话柄，十分机智道，“若是墨二小姐是无辜的，就请拿出证据来。”
墨蓝呵呵笑了两声，看向殿中其他大臣，视线环绕一圈，声音淡淡，“诸位大臣也是这般认为？”
本来，明王府与柳尚书府两家的事他们是不愿意掺和的，可是现在，应王帮腔墨蓝，太子却帮腔柳尚书，这让那些大臣粉派系站成了两派。
如今，事实真相如何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本来是一件审案，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太子与应王之间的斗争。
支持太子的自然已经在心底认为墨蓝就是有罪的，虽然会因此惹恼明王，但若最后胜利，事实如此，明王也无话可说。
而另外一部分大臣都是觉得太子不堪重任，反而对齐轩抱有希望的一群。
尤其是齐轩还得到皇上的宠爱，对他们来说，齐轩胜出的几率是极大的，不止是今日，更是将来。
所以，一时间，大殿上的大臣纷纷发声，各说纷纭，甚至相互间争执不下。
墨非看着自己的这些同僚，当听到那些说墨蓝有罪之人开口说出的话，让他觉得失望寒心，但是因为墨蓝的阻止，他没有开口争辩什么。
墨蓝此刻却像个局外人，一点没有身为主角的自觉。
太子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齐轩的身上，对其他的充耳不闻。
齐轩则是冷冷一笑，眼底是一片冷漠。
这样如菜市场一样的朝堂，除了烦心之外，他感受不到其他的。
他不着痕迹的偏头看了齐皇一眼。
这，便是你拥有的，感觉如何？
齐皇伸手按着额角，只觉得头疼。一不小心，刚好看到齐轩望过来的目光。
他怔住。
只是一瞬，齐轩已经偏离开目光，齐皇眯了眯眸，心情复杂。
“够了！你们打算吵到什么时候？吵出结果了？！”齐皇大吼一声，饱含怒意。
大殿一静。
齐皇一声吼后，咳嗽了一阵，一旁的左公公看着他眼含担忧。
墨蓝看了看齐皇，睫毛轻轻闪动了下，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皇看着大殿之之后唯一的少女，正了正嗓音，开口道，“墨蓝，你怎么说？”
“口说无凭这四个字相信大家都明白，不需要墨蓝再跟各位解释才对。”墨蓝视线环绕了一圈，见到一些人表情有些愠怒，她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柳尚书与各位认定墨蓝有罪的大人，墨蓝想问问，你们光是让墨蓝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无辜，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有罪？就紧紧凭说几句话？”
“休要故意引开话题。”柳尚书说了句。
墨蓝瞧她一眼，“墨蓝是懂医术，但说我是故意隐瞒，这是不是有些牵强，难道非要大张旗鼓的满京城吆喝一声才算数？”
“你既然懂医术，当初柳贵妃发病，你在场却没有救治，难道不是你自己心怀不轨？”柳尚书反问。
墨蓝又是笑了声，看着柳尚书的表情很淡，但字字句句都透露着讽刺，“墨蓝可不敢妄自称大，敢于宫中太医比肩。再说，我什么都没做，柳尚书便这边误会于我，我当时要真的替柳贵妃诊治，却拿不出任何解救之法，柳尚书会不会这会儿已经让人将我送进天牢了。”
柳尚书咬牙，他没想到墨蓝竟然如此的伶牙俐齿，他沉了沉心，道，“说了半天，你还不是在为自己开脱。”
墨蓝看了看他，摇了摇头。
她转身面向齐皇，“皇上，墨蓝若是能够为自己洗清冤屈，该当如何？”
齐皇一直都还是很替墨蓝担心，但看她今日大殿上的表现，方知自己担心多余了。
遂道，“你爹与柳尚书已有协议，若你有罪，你爹的脑袋与你一同不保，但若你是无辜的，那么柳尚书的人头便保不住。事情闹成现在这样，朕也是心烦之极，只想早些弄清楚事实真相。”
墨蓝意外，她望着墨非，怎么也没想到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虽说爹的信任她很欢喜，但是就算是无辜者也有冤死的可能，但爹却…
墨蓝看了墨非半晌，却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她定了定神，也不再浪费时间。
直接对着齐皇道，“皇上，我需要一位太医帮忙。”
太医？
“你要做甚？”齐皇不解的问道。
“验尸。”
没等齐皇做出反应，柳尚书已经大声喊道，“放肆！”
柳尚书看着墨蓝，气恼不已，“墨蓝，你好狠的心，你害了我女儿还不够，就连她死后，你都不要她安生吗？”柳尚书又朝着齐皇跪拜下去，一脸痛心的说道，“皇上，就让柳贵妃安静的走吧，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若是我是清白的，柳尚书马上就能去给柳贵妃作伴了，这样柳贵妃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想必，她不会介意这一时的打扰。”
墨蓝不耐烦了。
思前想后，她爹之所以连那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想必与面前这位柳尚书脱不了干系。
反正与太子的婚事也退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面前这跳梁小丑似的戏码她此刻也没心情继续看了，速战速决的好。
齐轩一看墨蓝表情，就知道小家伙是为何不耐烦了。
不过，这般大胆的话，只怕，这殿上的老古董些可受不了。
“瞧瞧…这都说的是什么话。”
“是啊是啊…”
“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各种议论纷纷响起，就连那些“相信”墨蓝无辜的虽没有跟着说什么，但也有人的脸色不太好看。
墨非听在耳里，却没说墨蓝一句不是，显然是纵容到底。
那些人瞧着墨非反应，纷纷摇着脑袋，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比之他们，柳尚书的反应可就激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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