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掌事！该说的我都说了啊！我真的没偷什么东西，只有那个铁片，而且已经还给凌烟小姐了啊！”
阵符师协会中，有一处暗室。
这间暗室属于协会之中掌管刑罚的戒律院。
此刻，那个矮小男子被吊在半空，浑身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咒。
在符咒的作用之下，不同的力量在他的体内乱窜，多重折磨已经将他本就不多的意志力消耗殆尽。
“还？你那也叫还？明明是差点被追上，不得已才扔出来保命的！”
凌烟站在靠近门的墙边，嫌弃地捂着鼻子，说话的时候忍不住一阵干呕。
矮小男子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胯下早已经污秽不堪，将小小的暗室熏得臭不可闻。
暗室的门大敞着，叶言和姜长云早就跑了出去，在离门很远的地方大口喘着气。
他们不是阵符师协会的内部人员，审讯的事原本跟他们没关系，可凌烟却执意要让他们来见识见识。
谁知道还要受这份罪！
“你可知道，凌家祖地对于阵符师来说意味着什么？”
男子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六道人影，其中之一便是凌如峰。
他们不像凌烟，一个个定力十足，神情严肃地盯着矮小男子。
问话的人是一个白袍白须的老人，虽然年迈，但精神矍铄，其余的便是五大掌事家族的家主。
这么多人挤在这里，让本就狭小的暗室显得更加拥挤。
“韩长老，看他的模样，大概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不如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凌如峰叹息一声。
这位韩长老正是戒律院的首席长老，以铁面无私着称，只要犯了错，就算是五大掌事家族的人，他都敢抓，因此人送外号“铁面韩阎王”。
“胆敢惦记凌家祖地，我看这狗东西真是不想活了！”
韩长老猛地拍了下桌子，见矮小男子真的没了反应，只得作罢。
一挥手，矮小男子身上的符咒被收了回去。
凌家祖地，虽然属于凌家，可里面葬着凌家的老祖凌云。
所以这地方不仅对凌家很重要，对天下阵符师一样重要。
那可是开创了阵符师一脉的大能，是阵符师的祖师爷！
敢动凌家祖地，就是在挑衅全天下的阵符师！
正因如此，五大掌事家族的家主才会对此无比重视，就算挤也要齐聚此处。
“此事还需要着重调查，幕后一定还有黑手，仅凭这狗东西，绝对没胆子打凌家祖地的主意。”
凌如峰面色凝重，但看样子，从那矮小男子的嘴里，似乎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站起身来，凌如峰打算离开。
可还没走两步，那矮小男子突然开口，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是方家……是方家让我这么做的……”
“方家？”
凌如峰与韩长老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方家家主。
方家家主是个胖子，面红无须，一双细长的眼睛看起来略显狡诈。
他在思考着什么东西，突然被提起，先是一愣，然后便慌了神。
“不！方家绝对不会打凌家祖地的主意！”
方家家主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声辩解着，就连眼睛看起来都比往常大很多。
“方天，谁不知道你方家为了打压凌家，无所不用其极，做了就是做了，不用搞得自己也像是个受害者一样。”
旁边一个看起来年轻一些的家主轻笑道。
他素来看不惯方家所为，此时更是忍不住开了口。
“我方天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叫我一声小人，我也不会反对，但绝对不屑于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去刨人祖坟！”
方家家主说得掷地有声。
但换来的却是另外四个家主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平日里方家为了争夺五大掌事家族之首的位置，没少干坏事，其他四大家族多少实力超群的弟子，被方家坑害得走投无路，最终无奈离开凌云城。
盗窃凌家祖地这件事，虽说方家之前没干过，可他们都相信，一定是方家所为。
至少这件事，必须有人为此负责。
此时的四家，空前团结。
“几位掌事还请稍安勿躁，此事尚未查清，不可如此武断！”
韩长老皱着眉头，站起身，将身子拦在双方之间。
“姜前辈，咱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打入了阵符师协会内部？”
就在四大家族的家主对方天虎视眈眈之际，叶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朝外看去，只见叶言和姜长云二人正蹲在外面的墙根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活像两个该溜子。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屋里的人听见。
“你小子，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姜长云皱皱眉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要是我趁此机会，偷偷进典藏馆，把我想看的书借走，可不可行？”
抬头看着天空，叶言说道。
“偷就说偷，什么叫借！”
姜长云打鼻子里挤出一声笑。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叶言连忙摆手反驳道，顺便偷偷往暗室的方向瞅了一眼。
他当然不会真的去偷书，只想赶紧将凌家的好感度清零罢了。
按照现在说话声音的大小，里面的人一定能听见。
当着五个掌事和一个主管刑罚的长老的面口出狂言，说要进平日无人敢进的典藏馆偷东西，这足够败光好感吧？
叶言已经能想象到，五大掌事听见他这番言论，气急败坏的出来将他赶走的画面。
“那万一你偷……借书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姜长云又问道。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似乎真的打算让叶言去偷书，甚至开始替他盘算后路。
“嗯……”这一点叶言还真没想过，“要不，就赖在方家身上？反正我也看那个方同舟不爽。”
他还想顺便得罪一下方家，这回彻底不用刷方家的好感了。
“你小子还挺损。”
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蹲麻了的腿，姜长云笑出了声。
翻了个白眼，叶言不再搭理姜长云，反而是眼巴巴的看着暗室大门，期待着里面那几个老头气急败坏的样子。
可天不遂人愿，里面的人是出来了，只不过是笑着出来的。
“叶公子！你的意思是说，方家是被冤枉的？”
凌如峰从暗室之中走了出来，捋着胡子：“说的也是，确实不能只听那狗东西的一人之言。”
暗室里，其余几人一听这话，也都琢磨过味儿来。
他们似乎真的被那矮个男子耍了。
“呼……”
方天长舒一口气，感激地朝着外面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