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宝慧吃着吃着，感觉到娘语气中的低沉，抬起头，对上娘微红的眼睛在，她顿时慌了起来，手随便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就上前抱住娘，“娘，您别哭啊，您这一哭，我也想哭了，你是不是不想我嫁人？那我不嫁了好不好？”
啪的一声，佟夫人手重重打在佟宝慧的手上，含着哭腔的声音沙哑道，“刚吃过点心的手莫要碰衣服。”
佟宝慧：“……”
低头看去，衣服上的确沾染了点心碎屑，但幸好点心粘不上脏东西，稍微清理一下就可以。
可娘还在哭着，怎么关注点就能跑到这里。
心里嘀咕着，耳朵也被拎了起来，“什么不嫁了，你以为圣旨是开玩笑吗，赫王殿下去求了那么多次，才求来的圣旨，你现在一张嘴就不嫁了，莫不是要抗旨？我跟你爹还想好好的活着呢。”佟夫人拎着她的耳朵，念叨着。
抗旨这事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赫王殿下的确喜欢佟宝慧，而佟宝慧也喜欢赫王。
若乖女不喜欢，那他们就算抗旨也不会让乖女嫁过去的。
所以佟宝慧这话绝对不能说，否则传入赫王殿下耳中，会对佟宝慧心有不满。
“欸？疼疼疼，”佟宝慧顺着娘拎着她耳朵的方向垫着脚，防止扯得更疼，哎哟哎哟叫唤着，“我就开个玩笑，娘你别当真啊。”
“下次不准开这种玩笑。”佟夫人也心疼乖女，怕她真疼了，放开她耳朵，苦口婆心道，“赫王殿下待你不薄，你可别随便说这种话，他好歹也是堂堂王爷，莫要折辱他的脸面知道吗？”
佟宝慧张张嘴，折辱他脸面……让他去买绿豆烤饼，然后将他丢在城门几个时辰，算吗？
回去后，连解释都没解释完，又匆匆丢下他，算折辱吗？
轩辕赫不仅没生气，反而为她跑了趟刑部。
也许，大概……算折辱吧？
佟宝慧心里突然虚了起来，赶紧坐下，埋头吃着点心，掩盖自己的心虚。
佟夫人何等了解自己的女儿，眼神带刀扫着她，“你是不是对赫王殿下做了什么？”
“么，么有，”佟宝慧满嘴点心，含糊不清的说着，眼睛瞪大，一脸无辜，“娘，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赫王吗？”
佟夫人：“……”
她谁也不相信。
“行了，衣服也试了我该走了，”佟宝慧心虚的不行，哪里还敢继续留下来，生怕娘再发现点什么，赶紧换下衣服，穿上自己回家时候那身灰扑扑的衣服匆忙离开。
“夫人，要查一下小姐这几日的事情吗？”嬷嬷问道，夫人了解小姐，她们这些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的嬷嬷也了解小姐。
小姐这么心虚肯定做了什么。
如果姑爷只是个寻常人家人，她们完全不用担心，但偏偏姑爷是王爷，身份尊贵，要是小姐不知轻重，让姑爷生气，小姐会吃亏的。
佟夫人头疼的按了按眉心，“不必了，赫王殿下现在宠着她，就算查出来也不会让我们做什么的。”
嬷嬷想了片刻，好像的确是这样。
“对了，你查一下，靖王妃这次邀请了多少人。”佟夫人问道，她出生商贾，跟盛京中的夫人们鲜少来往，所以消息不灵通。
但她敏锐觉得靖王妃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想请人看戏。
……
刑部尚书陆府。
陆子芹兴高采烈的试着衣服，听说陛下特别宠爱靖王，所以当时靖王府所有规格都是按照最好的来，靖王府的风景跟宫中御花园不遑多让。
但靖王从不近女色，靖王府也不让陌生人进去，而靖王妃以前是傻子，旁人避之不及，又怎么会举办宴会。之后靖王妃性子又出了名的古怪，更没机会前往靖王府。
如今有机会去一向神秘的靖王府，陆子芹都快开心的一夜睡不着。
“这次去靖王府，本小姐一定要好好欣赏靖王府的风景。”
“小姐……”丫鬟金燕一言难尽的看着小姐道，“夫人让您好好准备，是希望您能让哪家夫人看上，而不是看风景的。”
要是夫人知道小姐是这么想的，怕是得气死吧。
陆子芹不甚在意摆摆手，“这并不冲突，本小姐会知轻重的。”
金燕心里长叹一声，小姐这么说，她更加担心了呢。
“小姐，”她看了下四周，让其他下人全都退下去，自己则拿起梳子给小姐梳理发丝道，“小姐去靖王府后，莫要乱说话，也莫要乱走动。”
陆子芹扬眉，镜中金燕的表情可是意味深长，“是有什么事情吗？”
金燕点头，“前两日佟将军的女儿佟宝慧在靖王妃的示意之下，抓了几个西宁细作送到了刑部，但听说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赫王殿下亲自去刑部，最后气冲冲的离开，靖王妃在这个时候宴请夫人，夫人担心靖王妃别有用心。”
“抓西宁细作，这是好事，为什么要担心靖王妃？”陆子芹满是不解，难道不该配合靖王妃吗？
金燕脸都苦了下来，压低声音道，“小姐，您忘了，靖王妃前几日才被太后赶出皇宫，就连陛下也不允许靖王妃进宫，现在谁还敢让靖王妃知道朝堂的事情，老爷更是不敢，所以您得小心点。”
小姐性子单纯，夫人特地私底下嘱咐她一定要好好看着小姐，莫要不小心害了老爷。
陆子芹还是不懂，抓细作本就是该做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靖王妃。
不过金燕这么叮嘱，那她就勉为其难答应下来，“那好叭，到时候我会留在位置上，哪里也不去的。”她噘着嘴，有些不高兴。
金燕松了口气，只要小姐听话比什么都重要。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拒绝？”陆子芹忽然问道，要是怕靖王妃套她们话，她们大可以不去啊。
金燕：“……”
……
轩辕赫连着两日被刑部拒绝，一张脸都挂不住了，总觉得自己在佟宝慧面前丢了脸面。
恰好佟宝慧被召回佟府，他满是苦恼的找到司夜云，寻求帮助。
司夜云摸了摸鼻尖，“要不你再去宫里求求父皇调查？”
轩辕赫瞬间萎靡：“……”
那他干嘛跟着佟宝慧一起调查，不都白费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