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说的没错，就算利维坦能够赋予你们在强大的魔力等级，也没办法一下子就把你们提升到规则领域，”伊娃点了点头，“但除了魔力等级之外，这头巨兽的魔法特性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事。”
“什么意思？”安德烈还是不解。
伊娃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除了我们人类巫师，还有一部分的智慧种族，其他魔法生物都是纯靠天赋来施展魔法的，我们眼前这头甚至看不到全部身躯的巨兽也不会例外。”
关于这点，安德烈当然清楚，就以他变身的匈牙利树蜂龙为例，这种神奇动物除了身体强壮，魔法抗性出众之外，唯一能够魔法搭边的技能就是吐息了，这与它们本身能够从魔力海调动魔力相比，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不过有鉴于这些神奇动物本身就没有什么智慧，学不会像巫师一样施展魔法也情有可原。
不过安德烈没明白这跟利维坦的特性有什么联系，又对他们反抗泰莉莎两人有什么作用，所以他依旧一脸茫然。
伊娃显然注意到了男孩的表情，她没有急着为安德烈解释，而是接着说道：“另外，你得知道，神奇动物的的魔力等级，跟它的体型是正相关的，体型越大的魔法生物，代表它在魔力海中的权限也越大，当然，部分物种不在此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之前放出那头挪威棘背龙的行李箱应该是用鸟蛇的身体材料制作的吧，这种能够随意放大缩小躯体的生物是因为它们继承的魔法特性如此，但除了鸟蛇这类动物，其他魔法生物基本都是遵循着体型越大，魔力等级越高的规律。”
“可是凤凰...”安德烈的思绪马上就被伊娃带偏了，他想到了邓布利多的那头凤凰福克斯，这种神奇动物的躯体可算不上巨大。
伊娃顿时笑了起来，她道：“没想到你还见过凤凰，这可不是常见的魔法生物，哦，对，我忘了，你们学校的校长先生就养了一只，那是他们家族的传统，这种动物有些特别，它跟鸟蛇确实不是一个类型，但我刚才说的这个规律的确没办法套到它的身上。”
说到这里，伊娃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不过我想现在还是先不要解释这个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下面那头已经失去的利维坦是肯定遵循着我说的这个规律的，而以它的体型来说，它绝对不是那些古代魔法生物的后裔，而是第一代融合魔力海规则碎片的存在，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安德烈点了点头，卡米尔女士教导过他魔力海和规则碎片的知识，他知道诞生出圣橡果的那棵橡树，就是融合了规则碎片的存在，据说那是一个能够隆重半个英格兰的巨大树木，只是在德鲁伊教派覆灭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找到它了。
“看来你除了霍格沃茨的老师之外，还有其他人在传授你古代知识，据我所知，那所魔法学校可不教这些。”见安德烈居然没有询问魔力海和规则碎片的问题，伊娃笑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转回了话题：“你能够理解最好不过，省了我不少功夫，这么跟你说吧，所有融合了规则碎片的古代生物，包括我们巫师的先祖，也就是那些古代术士，他们必然都是规则领域的强者，这点详细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我就不细说了，你只需要明白一点，等会范迪克把魔药给你喝下去之后，马上细心体会利维坦的特性是什么，这种来自初代魔法生物的规则特性跟你之前融合的火龙特性完全不一样，你确实没办法马上借助它进入规则领域，但是，它却可以赋予你短暂的规则之力，在某些特定的领域。”
安德烈苦笑道：“可是范迪克既然要拿我们当做容器，恐怕那份魔药我都未必能够撑过去。而且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能够活着融合了利维坦的特性，并且拥有部分规则之力，可连你都没办法对付他们两个，就算加上我又有什么用？”
伊娃摇了摇头，说道：“你误会了，范迪克之所以要把我们当做特性魔药的容器，其实主要原因不是因为利维坦的特性会让使用者承受不了，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苏菲娅刚才的情形已经让我能够肯定，圣橡果绝对能够承受这份特性，不会让宿主死去。范迪克要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和泰莉莎本身就是规则领域的巫师，他们自己掌握的规则之力能够和利维坦的规则之力必然会产生冲突，所以他们不能直接使用圣橡果来融合这份特性，必须先用容器过滤一遍，然后再纳入自己的体内，这样才能尽可能的减少排斥反应。”
安德烈恍然，他就奇怪以伊凡他们的实力都不能够承受利维坦的特性魔药的话，那么他和丝特芬妮两个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了，原来他们是担心排斥反应，这么说的话他就理解了，之前他制作炼金道具的时候就知道魔法特性之间会存在排斥，那么伊娃口中的规则之力的排斥恐怕要更加可怕。
“至于你说的，掌握了那部分规则之力之后，我们也很难对抗他们两个，这的确没错。但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我想你总不会愿意就这么被泰莉莎他们杀死吧。”看男孩总算理解了她的话，伊娃说道。
安德烈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他当然不想就这样被伊凡两人杀死，伊娃的谋划或许有着不少漏洞，但有一点她说的没错，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为什么不找那个自由魔法工会的女孩，我想她要比我跟苏菲娅加起来还要强大，而且你说的那个利维坦的规则之力，恐怕她也比我们更容易掌握。”虽然接受了伊娃的说法，但是安德烈还是有些怀疑，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而苏菲娅虽然跟他分开一年时间，但是这两天彼此的交谈中他也了解过，女巫小姐比起在挪威时确实要变强了一些，可实力提升并不大，与那个在亚利桑那州的高原荒漠上逼得他快要绝望的丝特芬妮比起来，他们两个加在一起也没对方厉害。
“她是自由魔法工会的人，”伊娃轻声解释道：“虽然看上去她的处境跟我们一样，但是我也不敢百分百确定她不是范迪克安排的，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几乎可以忽略，只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说她的实力比你和苏菲娅加起来还要强大，这的确是对的，但这对她融合利维坦的特性魔药可没有半点帮助，相反，她虽然还没有完全踏入规则领域，可却已经开始接触规则的力量，特性魔药和她产生的排斥绝对会比你融合时更大，而她能够掌握利维坦的规则之力的概率，比起你来其实更小，因为她得先放弃自己之前学习研究的那部分规则力量。”
说实话，伊娃今天告诉安德烈的知识，是他在霍格沃茨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如果不是面前就要三个踏入了规则领域的巫师存在，他甚至很难相信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居然会有这样完全超出低魔水平的魔法。
尤其是阶梯下方那头已经死去的巨兽，更是让他直到现在也有一种恍如在梦中的感觉。
“其实，你是一个意外，”看安德烈陷入了沉思，伊娃又说道：“如果不是你体内还有一颗空白的圣橡果，那么范迪克他们不会让你喝下那份特性魔药，当然，如果不是你有两颗圣橡果，想必泰莉莎也不会设计把我骗到科罗拉多高原。仅仅只是一颗圣橡果的话，他们只需要用那个自由魔法工会的学徒小姐作为容器就可以了，而且他还不用担心那个姑娘能够掌握什么规则之力。”
安德烈沉默了片刻，他当然知道对伊娃来说，这是一个无妄之灾，所以他叹了口气，说道：“抱歉，格雷女士。”
“呵，我可不是在怪你，”不过面对安德烈的道歉，伊娃挥了挥手：“而且这也不是你造成的，你跟苏菲娅之前的谈话我也都听到了，实际上就算你没有第二颗圣橡果，那么在挪威范迪克的手下也会得到那颗圣橡果，我想他既然知道你的存在，那么肯定也不会放过你身上那颗来自家族传承的果实，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必然会被泰莉莎带到这里，毕竟我是萨勒姆女巫协会最弱小的长老，而以泰莉莎的实力来说，她也必须要有一个已经踏入规则领域的巫师来作为特性魔药的容器。所以那位自由魔法工会的学徒小姐就是范迪克为自己准备的容器，我则是泰莉莎的，他们的实力决定了，必须有这个等级的巫师才能尽可能地为他们中和规则之力的排斥。至于你，他们应该只是想先试试看魔药配方是否正确，毕竟这里除了你之外，可没有多余的人给他们做实验了。”
安德烈不禁苦笑，他原本还以为自己也算是一个容器，没想到居然只是被当做了试药的小白鼠。
“好了，暂时的计划就是这样，等会范迪克肯定会第一个让你试药，等你融合了利维坦的特性，确定能够发挥出那份规则之力，我们就马上动手，苏菲娅那边我们只能到时候提醒她了，泰莉莎在完成对她的血脉融合之前，我们肯定没机会再接触她了。”伊娃说完之后，轻轻挥动了一下手臂。
安德烈这才发现他们之前似乎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谈话，难怪泰莉莎两人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居然看不到这个罩子，他自己也是在伊娃最后挥手之后才有一点察觉。
不过很显然这会他没办法问这位女士了，伊娃也只是对他眨了眨眼睛。
其实这就是伊娃规则之力的部分体现，就跟伊凡在安德烈身上动的手脚一样，这种涉及到规则的魔法不会引起魔力波动，即便是同等级的巫师也没办法发现，所以通常会被掌握了这些手段的人当做秘密武器，就算是同组织的成员，他们对其泄露。
两人谈话花费的时间并不算很久，但在阶梯的另一边，泰莉莎已经开始第二次从那块巨型心脏血肉中提取血脉之力了，苏菲娅依旧被对方禁锢在原地，只是比起刚才，她似乎稍微消化了一些融合进体内的力量，起码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巨大，当然，比起没有被泰莉莎塞进那团光团之前，她还是变大了许多，现在也还有足足接近两米的身高。
眼看泰莉莎再次取出一个光团，安德烈忍不住想要闭上了眼睛，虽然伊娃告诉他苏菲娅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她体内流淌的海洋领主血脉跟利维坦的血脉之力相性很高，但是之前女巫小姐那副痛苦的模样告诉安德烈，这一过程绝对不会轻松。
事实当然如此，第二次融合光团，苏菲娅白净的脸庞瞬间又变得狰狞了起来，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的融合到底有多可怕，孤儿院时嬷嬷的那些皮鞭、自由魔法工会时没有完成任务的惩罚、甚至在阿尔卑斯山脉被安德烈用水刑折磨的恐惧，都没有现在这看似简单的血脉融合来的更加痛苦。
如果不是被泰莉莎禁锢住了行动，苏菲娅甚至想要马上自尽了，她不觉得这样的折磨会比死亡来得轻松，现在唯一能够给她些许慰藉的，只有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的那个男孩，只有看到他，苏菲娅才能从心底涌现出一丝细微的求生意志。
即便是泰莉莎也没有想到，如果不是他们带着安德烈来到了这里，那么苏菲娅恐怕根本撑不过这次血脉融合，她体内的确有着来自古代术士海洋领主的血脉，这能够帮助她抵消血脉排斥的力量，却没办法减少痛苦，苏菲娅并不是萨勒姆女巫协会培养出来的那些巫师，她本来就不是胆子很大的女孩，也从来没有接受过血脉融合方面的训练，现在一上来就是用利维坦这种最顶级的魔法生物血脉，她所要面对的痛苦其实是远远超过泰莉莎以及伊娃她们以前所融合的那些血脉的。
所以，假如安德烈不在这里，或者他已经被伊凡杀死，苏菲娅可能在第一次融合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不是因为血脉排斥，而是因为过于痛苦造成的意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