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族‘噬心魔猿’干的。”九州神龙蹲下身,检查伤口,“此妖专食人心,力大无穷,乃妖族先锋。”
“可北境铁骑有十万之众,怎会全军覆没?”王猛难以置信。
就在此时,关内一处地窖传来微弱呻吟。
众人循声而去,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少年蜷缩角落,胸口插着半截短矛,气息微弱。
“别……别杀我……”少年睁眼,见是人族,泪如雨下,“我是北境斥候……林小虎……”
“撑住!”陆琪迅速取出丹药喂下。
林小虎缓过一口气,急道:“快……快走!妖族请来了‘九尾天狐’,要血祭苍狼关,打开‘北冥裂隙’!镇北王重伤,铁骑死伤殆尽……你们……快逃!”
“北冥裂隙?”陆一鸣心头一震。
他猛然想起玄微子玉简中的记载:九大裂隙中,北冥裂隙最为凶险,直通妖族祖地。若被完全开启,妖皇可亲临东荒!
“原来天机阁的第二步,是借妖族之手,从北境撕开口子!”陆一鸣眼神冰冷。
“盟主,我们怎么办?”李青问。
陆一鸣望向关外妖族大营,又看了看身后残破的关城,缓缓握紧无天剑。
“逃?”他冷笑,“我们刚从白骨秘境杀出来,岂能在此退缩?”
“苍狼关,不能丢。”
“北境,必须守!”
“第一波妖族先锋已被镇北军拼死击溃,第二波主力尚未出现。”他迅速分析局势,“眼下正是北冥裂隙最脆弱之时——若等九尾天狐完成血祭,裂隙稳固,妖族强者亲临,东荒将万劫不复!”
众人神色凝重,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们深知东荒一旦沦陷,宗门可退守深山之中,而散修无根无基,必成第一批祭品。散修联盟,也将灰飞烟灭。
“所以,必须抢在妖族主力抵达前,封印裂隙!”陆一鸣斩钉截铁。
“可……怎么封?”九州神龙皱眉,“那可是九大裂隙之一,连白骨大帝都只能镇压,无法彻底关闭。”
“玄微子留有后手。”陆一鸣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简,其上刻着复杂阵图,“此乃‘九曜归墟阵’,专克空间裂隙。以界核本源为引,可暂时封印北冥裂隙百年。”
“但需要阵眼。”陆琪迅速领悟,“而且必须有人主持大阵,承受反噬。”
“我来。”陆一鸣毫不犹豫。
“不行!”九州神龙急道,“你刚突破鸿蒙,经脉未稳,再强行催动大阵,会损伤根基!”
“放心,我没那么脆弱。”陆一鸣望向关外,“龙兄,你带人守住关隘,如有余地尽量阻挡。陆琪,你助我布阵;李青,清点所有可用圣石、符箓,全部送来!”
众人见他眼神决绝,只得领命。
北冥裂隙位于关城后山一座古祭坛下,此处地脉断裂,黑气如泉涌出,形成一道三丈高的空间裂缝,边缘闪烁着不祥紫光。裂缝中,隐约可见妖族祖地的血色天空。
“好强的侵蚀之力……”陆琪靠近便觉神魂刺痛。
“别靠太近。”陆一鸣将她拉回,“此地已被妖气污染,寻常修士沾之即疯。”
他迅速展开阵图,以无天剑为笔,在雪地上刻画阵纹。每一道线条都融入圣力与星力,金光流转,竟将黑气逼退三尺。
“陆琪,东南角埋入三十六枚上品圣石,按北斗七星排列!”
“李青,西北角洒下‘净世符粉’,隔绝妖气反扑!”
“王猛,带人挖出地脉节点,我要引动地火为辅!”
半个时辰后,大阵初成。九道光柱冲天而起,将裂隙笼罩其中。
“还不够。”陆一鸣咬破指尖,以精血为墨,在阵心写下最后一个符文——“封”。
刹那间,大阵共鸣,界核本源自他体内涌出,化作幽蓝光流注入阵眼。
“嗡——!”
裂隙剧烈震颤,紫光疯狂反扑,试图撕裂阵法。
“快撑不住了!”陆琪惊呼。
“再坚持片刻!”陆一鸣盘膝坐于阵心,双手结印,“玄天斩灵诀,第十四式——湮灭,给我镇!”
寂灭之力化作无形锁链,缠绕裂隙边缘,强行压缩其扩张之势。
就在此时,关外传来震天喊杀声!
“妖族攻城了!”九州神龙的声音遥遥传来。
与此同时,陆琪分出一缕神识关注战局,手中动作不停:“爸爸,妖族开始强攻了!”
“专心布阵!”陆一鸣低喝,额角青筋暴起,“成败在此一举!”
他猛然催动全身鸿蒙之力,界核本源如江河倒灌入大阵。裂隙发出凄厉尖啸,紫光骤然黯淡。
“封!”
最后一道符文亮起!
九曜归墟阵彻底激活,九道光柱合而为一,化作一道巨大封印符,缓缓压向裂隙。
“不——!”裂隙深处,传来一声愤怒的狐鸣。
九尾天狐的身影在裂缝中若隐若现,九条狐尾狂舞,欲撕开封印。
“想出来?”陆一鸣冷笑,“晚了!”
他双手猛然下压。
“给我——合!”
轰隆!
裂隙闭合!
紫光消散,黑气退散,地脉重新接续。整座祭坛恢复平静,唯有一道淡淡封印符文烙印地面,微微发光。
成功了!
陆一鸣嘴角溢血,却露出欣慰笑容。
三千妖兵列阵于前,黑云压城,妖气冲霄。为首者乃噬心魔猿,身高五十丈,浑身筋肉虬结如古树盘根,双目赤红如血月,手持一根由龙脊骨打磨而成的巨棒,每踏一步,大地龟裂,冰河倒流。
“人族余孽!”魔猿声如雷霆,震得关墙簌簌落雪,“交出关城,可留全尸!否则,屠你满城,炼你魂魄为灯油!”
关上,九州神龙怒发冲冠,正欲跃下迎战,却被一只手掌按住肩膀。
“此战,我来。”
陆一鸣缓步上前,衣袍无风自动,周身三尺之内,雪花未落即化。他刚封印北冥裂隙,气息尚未平复,却已如渊似海,深不可测。
“爸爸!”陆琪急道,“你经脉受损,不可再战!”
“无妨。”陆一鸣淡淡一笑,眼中却有星河流转,“正好借这群妖兵,试试鸿蒙之威。”
他一步踏出,虚空震颤!
“轰!”
一道无形涟漪自他脚下扩散,整座苍狼关竟微微上浮三寸!关外积雪瞬间蒸发,露出焦黑岩土。
三千妖兵齐齐后退一步,心头莫名惊悸。
“装神弄鬼!”魔猿怒吼,猛然跃起,巨棒携万钧之势砸下,空气被压缩成真空,发出刺耳尖啸!
这一击,足以崩山裂地!
然而——
陆一鸣只是抬手。
五指轻握,如拈花般随意。
“铛——!”
巨棒停在他掌前三寸,再难寸进!
全场死寂。
魔猿瞳孔骤缩,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鸿蒙之下,皆为尘埃。”陆一鸣声音平静,却如天道宣判。
他五指猛然一攥!
“咔嚓!”
龙脊巨棒寸寸碎裂,化作齑粉!
“不——!”魔猿惊恐欲退。
晚了!
陆一鸣一步踏出,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其头顶,右脚轻踩其天灵盖。
“镇。”
一字出口,天地失色!
魔猿庞大的身躯如遭神山镇压,轰然跪地,七窍喷血,骨骼寸断。它想嘶吼,却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身被一股无形伟力碾成肉泥!
“砰!”
血雾炸开,染红雪原。
三千妖兵,鸦雀无声。
关上,散修联盟众人目瞪口呆。九州神龙喃喃道:“这……还是人吗?”
陆一鸣立于血雾之中,不染半点尘埃。他目光扫过妖族大军,声音如九天寒雷:
“谁,还敢上前?”
无人应答。
妖兵阵中,一名狼首人身的妖将咬牙低吼:“他只有一个人!一起上,耗死他!”
“杀——!”三千妖兵齐声怒吼,祭出本命妖器,催动血脉秘术,如潮水般涌来!
刀光如海,箭雨如蝗,毒雾弥漫,地火翻腾!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攻势,陆一鸣却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