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懂得多，而是你经历过的，还有你脑子所学的知识都支撑不住你现在遇到的事情。”梁月说的很平淡。
他是个新人，从一个新人的角度来说林州处于中上等的水平。
林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梁月姐，你可以多教教我吗？我知道我刚入这一行不久，所学知识有限，可是如果有你带领我进入这一行，继续学到更多的知识。相信我也能像你一样，成为一个很厉害的道士。”
“不用像我。”梁月笑笑，背手绕着温泉踱步，“道亦有道，你要有自己的道。一味地同我一样是不会有进步的。”
林州没太明白：“道亦有道，未尝不可复道？”
“你要自己揣摩。”谈论起这些，梁月十分老成。
她蹲在温泉前，摊开手掌像是要测量水面的温度。
林州正疑惑着，下一秒便有个黑影被她从水里揪出，“啪”的一声就被甩到地面。
黑影被甩到地面的瞬间化作人形，长发披散的女鬼穿着一条鹅黄色的旗袍。
水滴顺着它甩出来的弧度滴了一路。
此刻，女鬼正用着一双红的泣血的眼眸盯着梁月，似有藏着将其杀死的怨恨之意。
“说吧，你藏在温泉底下要做什么？”梁月也是个狠人，虎的很。
大跨步走到它的面前，食指与中指间捏着一道黄符，梁月道：“嗯？”
那鬼气得很，它怏怏不乐：“还能做什么？我都死了快五六十年了，安逸得很。谁知道几年前来了个什么开发商，说到这就生气，这温泉哪里不建偏偏建在俺坟头上。你瞅你瞅瞅……”
它一边说一边站起，扯着湿答答的衣服展示给他们看，“俺是被枪杀的，现在倒成了水鬼！”
它的骨灰都渗水了！
林州有点想笑，这口音加上这动作，显得它好憨又带着几分可怜。
梁月也有点，她咳了几声：“既然死了五六十年，怎么不去投胎？”
“投胎做啥咧？”鬼瘪着嘴摆手拒绝，“投胎也弄不清楚下辈子是人还是动物，况且我阴寿还有十七八年，待这儿挺好！”
“待这儿挺好怎么还用这副语气跟我们说话啊？”林州不置可否，“你看看你现在浑身湿漉漉的，如果像你说的这温泉被建在你坟头上面，干嘛托梦让人给你坟头挪个位置啊？”
“不能托梦。”梁月道，“托梦要求的媒介很严格，它达不到。”
女鬼疯狂点头，“就是，俺尝试过托梦给那啥子酒店经理，啥用也没有！”
“再说了，平常冒出来吓吓这些人还挺好玩的！”它一边说着一边给林州和梁月炫耀它的战绩。
“上回有对小情侣在俺面前秀恩爱，眼瞅着就要亲亲，俺立马抓住女的脚腕，还没等俺冒出来他们就看见了俺，亲亲都没得继续！哈哈哈哈……”
女鬼给自己逗乐了，笑起来像是驴拉磨盘的声音，刺耳。
梁月嘴角抽了抽，这女鬼刚出来的架势像要跟她大干一场似的，这会儿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反差好大。
林州：“酒店经理让我们来送你们走，你还是去投胎吧。”
“不去不去俺不去！”女鬼才不想，它转身就要继续回到温泉。
虽然说身体黏糊糊的难受，但比起投胎来说压根就算不上什么。
林州哪容得它说不去就不去，直接拉住女鬼头发，学着梁月的动作把它甩到地上。
梁月挺喜欢这可爱的女鬼的，“也不一定非要投胎。”
林州：“梁月姐？”
“冥界有座鬼城名为杜峰城，为杜峰所管，其间设鬼市，阴差守城，入城之鬼怪守法即可获得鬼城居民身份证。”梁月上前扶起女鬼，帮它把两边的头发挽到耳后，露出其清秀的脸庞，“你没造过孽，身上气息也不混浊。要想去杜峰城，需衣冠整齐。”
“我要怎么去？”女鬼心动了，她不想投胎的话，杜峰城确实是个好去处。
“我送你。”梁月拿出一张空白的黄纸符，以血为引在符上作画。
林州站她身后看着，暗自记下符隶的画法。
符成，梁月递给女鬼：“拿着后会出现一道红光，顺着光走你就能找到要去的地方。祝你好运。”
女鬼感激道：“谢谢。”
接过纸符，女鬼果然看见一道红光，当即顺着红光而去，离开这里。
林州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被梁月轻松解决，“去杜峰城只能用符为指路牌吗？”
“不一定。”梁月摇头，眸光藏着许多情绪，“林州，你听过宁采臣和小倩的故事吗？”
“聊斋志异？”
“宁采臣是人，小倩是鬼，人鬼相恋是没有结局的。”
“什么？”
“没事。”梁月摇头，想到杜峰城她就情不自禁想起了父亲给她讲的故事。
人和鬼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成功在一起，也会被各种因素阻拦。
这边进行的顺利，那边的贺慕肆可是倒霉的很。
好不容易去到走廊准备蹲点，结果其他三个人已经蹲在这里，就等着鬼魂出现。
这下他还这么完成任务？
“和你在一起的小兄弟呢？”红唇妇女看到贺慕肆后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两人是要合作的。
这会儿却没搭伙守株待兔，奇怪至极。
老头也发现了，他眯着眼睛扭头看贺慕肆，试图用气势逼迫其说出林州的去处。
奈何他没什么气势，在贺慕肆眼里跟蚂蚁一样可笑：“住海边吗？管的还挺多。”
他既然下定决心接了任务，就必定要拿大头。
和林州分没什么，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组织的，互相帮衬还会落下一个团结友爱的好名头。
这些人就不一样了，既不是一个组织的，他看的也不顺眼，凭什么要谦让和睦？
红唇妇女被哽了一下：“你也不用这么凶吧？问问也不行吗？”
她连好奇也不可以，如此霸道？
贺慕肆反讽：“问也不行。我怕某些人别有居心。”
这妇女要做什么可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长的满脸皱纹也就算了，还自以为很有气质，涂个大红唇像鬼一样，以为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贺慕肆嫌弃的别过头，不想看这恶心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