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来……殿下。”
马车一回到白石滩，留在白石滩的江秀芳等人立刻围了上来，却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竟然是太子殿下，立刻躬身行礼。
怎么把这位爷也带过来了，之前可没说啊！
一边行礼，江秀芳等人还向徐渭丢眼色。
徐渭一阵苦笑，他倒是想要跟自己的同僚说太子的事，可遇见太子实在太过仓促，事情又来得急迫，一直到带回太子，他们也没有找到机会说这件事。
倒不是他们想要隐瞒王安白石滩失窃，毕竟事情一发生，他们就派人去了宫里，只是不巧和出门的王安恰好错过，太子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他们正在追查，便也没有顾忌太子。
但现在徐渭出门追查一趟，看样子并没有带回小偷，但却带回了太子……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忐忑，不知道太子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走吧，事情本宫都知道了，先看看现场。”
王安一看就看出了这些人的想法，没有废话，直接向白石滩内走去。
白石滩众人只好跟上，徐渭向江秀芳使了个眼色，江秀芳立刻会意，带着王安到了案发现场，上前轻声说了自己的发现。
“殿下，事情发生在寅时与卯时之间，当时民兵换岗，听见火枪库有异常光亮，便上前查看，便发现出了事。”
“当时在场的人都问过了吗？”
王安冷静询问，让不少心中惶恐的白石滩管事渐渐安定下来。
江秀芳理所应当点点头：“这是自然，所有的民兵我们都单独询问过了，每个人的口供虽然不同，却都大同小异，十分一致。”
看来，内鬼的可能性进一步缩小了。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果是白石滩内鬼，不可能不知道巡逻队换岗时间，导致在火枪库寻找枪械时被发现踪迹。
王安点点头，走到火枪库门口，蹲下身仔细观察，半晌才站起身，转头问道：“犯人有几人？”
“一人。”江秀芳咬牙切齿，堂堂白石滩竟然被一个人突破了防线，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王安接着问道：“逃走时是从火枪库大门逃走的？”
江秀芳颔首：“确是如此，据现场民兵所说，犯人是打伤数名队员之后，从正门突围离开，趁着还没有彻底亮起的天色很快就消失了。”
王安若有所思点头，点了点地上的脚印：“那倒是有趣，这些脚印，除了几行侧面进出的，其他都是往火枪库内走的，侧面的几行，应该是你们案发后调查留下的。还算不错，知道保护案发现场。”
“属下惭愧。”
徐渭等人听见王安夸奖，立刻低头抱拳。
王安没有在意徐渭等人的反应，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如果说从火枪库出来的脚印都是白石滩自己人留下的，入侵者又确实是从正面逃走，那也就是说明，犯人轻功极好，就算是在正面与白石滩众人产生冲突的情况下，也能顺利突围，并凭借轻功离开。
而且，若是轻功极好的江湖高手，也能说明怎么从白石滩进来的。
白石滩虽然备有岗哨，但却没有对空的意识，若是有人以轻功飞进来，确实难以发现。
也就是说……
“这样看来，果然多半是江湖中人所为。”王安自言自语地点头。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会是一个十分狡猾的内鬼，还知道伪装脚印。
但王安不明白的是，如果是这样的江湖高手，提前混入白石滩，伪装成内鬼作案也不是难事，为何还会留下行迹，让他发现端倪？
这其中，恐怕还有别的问题……
徐渭和江秀芳作为两个帮派老大，自然明白王安的意思，看着地上看似杂乱无章的脚印，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是江湖高手所为，那恐怕，调查起来便有些困难了。
毕竟若是朝堂中人，就算犯案以后，也会留在京城，调查起来难度也并不大。
但若是江湖高手，那可真是鱼儿脱钩去，再难寻踪迹，毕竟江湖之大，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殿下，既然这样，那属下等人便加强对京城各条河道的排查，尽快将那个人找出来。”
尽管觉得棘手，江秀芳也立刻表态，信誓旦旦要将犯人捉拿归案。
“属下也回去向父亲说明，争取刑部支持，对京城近来进出的江湖人士进行调查。”徐渭也立刻想到，不肯落后地向王安表态。
王安摇摇头：“你们看见那人长什么样了吗？怎么找？”
“找人，不如找东西！”
王安眼中寒芒一闪，从地上站起身来。
“既然偷走了火枪，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尤其是在这天子脚下，知道本宫有火枪又想要的，本宫闭着眼睛都能数出来。你们不用调查人，只用调查哪些地方召集工匠，哪些地方传出了火枪的消息，若是要秘密转运，渠道你们最熟悉。”
“既然偷到了火枪，就不可能平淡，你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一谭被火枪激起来的浑水，看清楚，然后，找到那个源头！”
“是！”
徐渭和江秀芳精神一振，都有些摩拳擦掌。
太子的话让他们眼前一亮，是啊，找不到人，还找不到东西吗？
尤其是火枪这样的东西，他们深知这种利器，会在江湖上留下多大的影响，既然存在，就必有痕迹，找东西……
可是他们的老本行！
“不过……”
王安话锋一转：“就算忙于找火枪，对白石滩内部的整顿，还是要上心。”
“至少，该怀疑的，还是要怀疑，只是不能弄得满城风雨，秘密调查，秘密甄别，明白了吗？”
虽然王安更怀疑是江湖高手，但也同样不能放弃对内鬼的调查，万一真的有谁偷偷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放进了某些心怀不轨的人，那可就麻烦了……
关于这一点，他也是时候，时隔这么久以后，和孙敬明好好聊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