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座里有人好奇地低声问,“咦?怎么有两个老板?”
袁秋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牢牢黏在锦辰身上,头也不回地解释,“听说这儿确实有两个老板,但那个穿花衬衫的不是,好像是老板的朋友,姓霍。”
谢·另一个老板·霖舟听着他们的议论,谢霖舟惯常的从容显得有些艰涩,他记得锦辰提起过这个朋友,霍枫。
如果他们没有分手,酒吧开业后应当是会见面的。
如果没分手啊……
谢霖舟胸口闷闷的,像被人捂住口鼻,呼吸不畅,十分难受。
吧台那边,锦辰径直走到主调酒台前,接替了原本在那里的调酒师。
袁秋立刻低呼一声,语气兴奋:“原来是下来亲自调酒的!我要过去点一杯,快让让。”
他身旁的人笑着给他让出通道,“听说这位老板不常待在酒吧,每晚下来亲自调酒的次数有限,还得提前跟经理预约呢。”
“袁秋为了告白下了血本啊。”
向文青听得一头雾水,凑近谢霖舟,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压低声音,“老大,你这都不上去宣示一下主权?”
谢霖舟:“……”
他胸口又是一疼。
谢霖舟对向文青轻轻摇了摇头,视线却没从远处那个身影上移开。
向文青会错了意,以为谢霖舟是觉得没必要,反正酷哥根本不会看上别人,于是了然地笑,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望向调酒台方向。
谢霖舟看着那片区域,迷离闪烁的灯光下,许多人的目光都大胆而露骨地追随着锦辰,里面掺杂着欣赏好奇,也不乏真正被吸引。
正如袁秋刚才说的那样,想要向锦辰告白的人很多。
即使并不真正了解他,也愿意为刹那的心动或者吸引力买单。
谢霖舟已经有半个月没见到锦辰了,分手时由他说出的那些决绝话语,至今还痛感清晰。
此刻隔着不算近的距离,谢霖舟遥遥望着锦辰熟练摇晃雪克壶,心里想的,却是在公寓里,锦辰只为他一个人调酒时的模样,灯光温暖,眼神带着笑意。
那份专属的酒单,到现在也才只有寥寥几款呢。
忽然间的遗憾和酸楚涌上来,堵在喉咙口,可这一切说到底是他自作自受。
这么一想,心里更难受了,谢霖舟有些自暴自弃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灌了好几口。
就在这时,调酒台附近传来一阵欢呼和起哄声。
是袁秋,他果然鼓起勇气告白了。
灯光师似乎也凑趣,追光适时地打在锦辰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形衬得修长,也太具有吸引力。
袁秋甚至借来了dJ的话筒,“锦…锦老板!我……我喜欢……”
“不好意思。”
锦辰甚至没让他把那句完整的告白说完,将刚调好的一杯酒推到袁秋面前的吧台上,利落站直身体。
“你的酒好了。”
袁秋:“……”
他举着话筒愣在原地,有点不甘心,“可是我还没说完呢……”
站在一旁的经理也面露疑惑,她记得锦老板之前特意交代过,推荐袁秋他们聚会定在这里。
她还以为,老板会对这个年轻人有点特别呢。
那锦老板特意安排,是为了什么?
被当众干脆利落地拒绝,袁秋只能退而求其次,这次他没敢再用话筒了,凑近了些。
“那我能不能和你睡一觉?”
锦辰有被吓到,“……不能。”
他瞥了一眼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笑得像只花蝴蝶似的霍枫。
霍枫接收到他的眼神,立刻会意,笑嘻嘻地走上前,揽住沮丧的袁秋的肩膀,把他往卡座方向带。
“哎呀呀,小袁同学,何必单恋一枝花……不对,是一棵冰山雪松,走走走,喝酒去,今晚玩得开心点啊!”
谢霖舟紧绷的后背才放松下来,轻轻靠回沙发背。
他悄悄吸了吸鼻子,将那股泛上来的酸意慢慢压下去。
袁秋失魂落魄地坐回卡座,他旁边的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不是早就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了吗?要不……再接再厉?”
“不不不……”袁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算了,我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喝酒吧,你们是没看到,刚才锦老板拒绝我的时候,啧,我吓得差点腿软。”
“锦老板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把握住的男人。”袁秋感慨。
“哈哈哈哈哈,行了行了,不提这个了,喝酒喝酒!”
锦辰调完今晚预约的几份酒,摘下调酒巾,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角落那个卡座。
他看到隔壁卡座有几个人蠢蠢欲动,想往谢霖舟他们那边挤,而谢霖舟不知在想什么,低着头,毫无察觉。
锦辰皱了下眉,招手叫来经理。
“给15号卡座升个级,安排到二楼的2号包厢。”
经理:???
她茫然地看了一眼这位心思难测的老板,又看了看那边刚刚被拒绝的袁秋一行人。
刚才不是还拒绝得那么干脆吗,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男人的心思,真难懂。
而突然获得升包厢特权的众人也是一头雾水,直到坐在宽敞私密的包厢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目光又聚焦到袁秋身上。
“不是吧?告白失败了还有这待遇?面子这么大?”
“我说……那老板该不会是对袁秋你……其实有那么一点点意思的吧?欲擒故纵?”
袁秋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那我……是不是该再努力努力?”
只有向文青笑得开心,听到他们越猜越离谱,终于忍不住了,摆摆手。
“什么呀,你们都想哪儿去了!是因为舟哥啦!”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脸上写满了问号:“啊?”
坐在袁秋旁边的人笑着打趣:“开什么玩笑,霖舟不是第一次来吗?估计连老板长什么样都是刚看清吧,人家老板怎么会因为他给我们升包厢?”
袁秋也转过头来看向谢霖舟,“是啊,开业那天我盯了好久,也没看见舟哥来啊。”
谢霖舟有被刺到。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垂下眼眸,等待心里那阵细密的疼缓过去。
向文青却没察觉他的异样,“但他们是一对啊!”
“什么?!”袁秋差点惊得发出哨子音。
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谢霖舟身上,分不清这到底是玩笑,还是猝不及防吃到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