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一决生死
霍达看此人有二十来岁,脸黑丑陋,面目狰狞,呲牙咧嘴,手中拎着一把鬼头刀,还未待问他是谁,为什么要暗里伤人,他已急不可耐地扑了上来,朝着霍达唰唰唰迅猛地砍了五刀。
霍达勃然大怒,用判官双笔把他的刀压住,叱喝道:“呔,你是什么人,如此撒野,为何在暗地之中对我下手?”
那人闻听其言,紧咬牙关,怒不可遏,气急败坏地说:“霍达小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大寨主曾派一个人到南京给你师傅下书,后来又到山口去接你们,没有想到,竟叫你用毒酒给灌死了。他乃是我的同胞哥哥,死得如此冤屈,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我一定要清算。你要问爷爷我是谁,我姓张,叫张三,特来为我哥报仇雪恨——看刀。”唰唰又是两刀。
霍达经张三一说,想起当时的情景,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闹了半天,眼前站的这个人是张二的兄弟,叫张三,是为给他哥哥报仇来了,真是一窝老鼠不嫌骚,于是发出一阵冷笑,奚落道:“只有不要脸的人,才能说不要脸的话来。张三,你羞也不羞,臊也不臊,明明自家人长着一身长毛,还说人家是妖怪。
“你哥哥不是个东西,表面向我们阿谀奉承,却暗藏着狼子野心,在他娘的什么迎宾棚,打算用毒药酒把我们都以害死,结果让我二叔发现了酒中有毒,我才让他喝下毒酒,让他自做自受,罪有应得。这才是害人如害己,害不着人家害自己,正应了为人莫做恶,做恶天看着,善恶必有报,恶尽不能活。
“如今你不自我反省,以你哥哥为鉴,改恶从善,重新做人,不替你哥哥含羞请罪,还恬不知耻地替你哥哥报仇,真是一丘之貉,竟不知世间有羞耻二字,呸,不要脸。”
张三被霍达羞辱得张口结舌,脸红得像个下蛋的母鸡样,怒气冲天,咬牙切齿地说:“你......你......我,我与你拚了。”
两人交上手,拚杀在一起。负责盯梢的喽兵忙进大厅回报。桑乾下令:“不准打,都给我带进来。”
张三单手提刀,怒气冲冲走进大厅。霍达手握判官双笔,也跟着走了进来。桑乾把桌子一拍,怒形于色,喝叱道:“霍达,你胆子不小啊,本大寨主对你不错,你因何在此撒野?”
霍达把头一仰,理直气壮地道:“大寨主,你说话怎么不讲理,你怎么不问问他,他为什么暗中行刺于我?是你委派的他,还是他自己干的?自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奉师命前来下书,你们竟对我如此无理。看来你虎头山一点规矩都没有,乱七八糟,真是令人心寒,没有信用,愈发不齿!”说罢,把脸一甩,面带气愤,嗤之以鼻,做出不屑一顾样。
他此举动,可把桑乾给僵住了。为挽回脸面,桑乾把桌子一拍,怒问张三:“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大寨主,我哥哥张二就是被他用毒酒给灌死的,我是替我哥哥报仇......”
桑乾唯恐他说出毒酒的来历,急忙接口道:“张三,你奉了谁的令这么干事的?哪个让你杀霍达来的?你简直是目无山规。这还了的,把张三给我推出去杀了。”
刀斧手往上一闯,就把张三给拖到院里去了。张三看桑乾转脸无情,来了真的,吓得嚎叫:“大寨主饶命,各位寨主给求求情吧,请诸位给求个情吧!”
这时,从旁边走过来桑虎,说道:“爹爹息怒,张三虽然他犯了山规,但是为了给他哥哥报仇,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也是情有可原,下不为例,请爹爹饶恕他这一回吧!”
桑乾怒叱道:“呸,你胆大包天,若要再给他求情,我连你也一块杀了,退在一旁。”言下之意,心说,傻小子,你岂能懂得老父的心意,我是怕他当众泄露毒酒的秘密,才以借机杀人灭口,宁折损我身边一个心腹,也不能给他人落下口实。
桑虎弄个大红脸,尴尬站立一旁,不敢再言语。满大厅的人全傻了,当时以为是桑乾拉个杀人架式,走走过场,一旦人一讲情,便会来个顺水推舟,不了了之,没料到他今竟一反常态,要杀张三,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不敢再言语。
霍达心想,这老家伙老奸巨猾,很会收买人心,卖给我一个人情,杀掉张三,无非是来个杀人灭口,让我不能再提及有关毒酒的事。你这一蹶屁股,我就知道你屙啥屎。为不让他张三死得冤枉,不如给他一次机会......
他想于此,往上一抱拳道:“大寨主,这么办吧,既然张三要给他哥哥报仇,不管什么原因,您要这么把他杀了,难免他会不服气。不如这样,为平复他心中的怨恨,您把他放回来,让他与我动手,生死各由天命,他若把我杀了,就算他替他哥哥报了仇,要是他死在我手,也不再劳大寨主杀他,是他咎由自取,死了活该,如此建议,不知大寨主意下如何?”
桑乾暗自思忖,这样也好,正合自己心意,若张三杀了霍达,自己既可赦免他张三,若张三死在霍达手下,也是他劫数难逃,干是说:“好吧,霍少侠,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岂有不允之理——来呀,把张三放回来。”
张三被放了回来,跪倒在地,恭敬地道:“谢大寨主不杀之恩!”
桑乾把桌子一拍道:“张三,你不是要给你哥哥报仇吗?本大寨主就成全你,满足你的心愿,与他霍达决斗,以定生死,才饶你不死,若是你有能耐,战胜霍达,既可死里求生,若是技不如人,死于人家手下,那你是自寻其辱,怨不得别人。”
张三感激涕零,磕头谢恩道:“多谢大寨主,小人定不辱使命,要杀掉他霍达,为我哥哥报仇雪恨。”于是手中握刀,跳到当院,怒气冲冲地吼叫道:“霍达你出来,我张某今天跟你拚了......”
霍达乐呵呵地提着判官双笔来到院中,欣然地说:“张三,这情可是我给你求的,我要不说话,大寨主就要了你的命了。按说,你得感谢我......”
“呸,你乃是我的仇人,杀兄之仇不共载天,我狠不得吃你肉,喝你的血,感谢你个屁,少在我面前卖狗皮膏药,爷我并不领你的空头情——看刀。”张三说着晃身扑进,朝着霍达就是一刀。
霍达接架相还,与张三战在了一处。张三把刀舞得呼呼生风,势如破竹。霍达也把双笔舞得神出鬼没,招招凶险,点刺张三身上的要穴。张三见状,连续使出“横架金梁”、“乘龙引凤”的招数,把判官双笔粘至门外。
霍达迅捷地来一个“搂膝绕步”,反圈到张三的背后,接着一招“玉女穿针”,持笔朝其肩后的“风府穴”点刺。张三挫腰一转,双足疾跃,躲过了霍达那致命的一击。
霍达看一击不中,翩然如鹰隼穿林,随着跟进,从其张三的右侧绕出,身随笔走,笔随身转,来个猛地翻身,笔走龙蛇,直朝着张三的面门刺来。张三情急之下,举刀奋力一挡,“呛啷”一声,把笔撩开。
霍达看二击不中,倏然一个哈腰,变化为一招“龙形一式”,身随笔走,笔随臂扬,一笔“挚禽扑兔”,直刺张三的腹部。张三见状,抡刀要格刺向自己的那支笔时,哪知霍达那支笔是虚招,只不过是迷惑张三的视线。
就在张三全力以赴对付刺向腹部的那只笔时,说时迟,那时快,霍达的另一支笔也迅雷不及掩耳地刺向张三的前心。张三一个躲闪不及,中笔倒下,痛苦挣扎地蹬了蹬腿,命归阴曹,找他哥哥去了。
霍达把判官笔从张三胸口拔出来,在他身上把血迹擦干,提双笔二次走进大厅,冲着桑乾一抱拳道:“大寨主,我按所说践行诺言,把他张三给结果了,替你行了山规,也不再劳您费手了。大寨主,咱们是有言在先,我与他生死各有天命,只怪他命短,阎王爷叫他三更死,我也难留他到五更。我替大寨主做了此事,您不怪我吧?”
桑乾暗中咬牙切齿,心说霍达这小子真不是好惹的,杀了我的人,还得让我领你的情。你小子实在是欺人太甚,若是就此放你走,也太便宜了你,若是将此事传扬出去,我身为虎头山的大寨主,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下恐怕你要好进难出。
桑乾正思索找个什么理由拿下霍达时,坐在旁边的“宝刀手”韩奎,实在压不住自己的心头之火,心说,今天来虎头山的这个小孩,也只不过十五六岁,居然目中无人,在我等面前肆无忌惮,胆大包天,胡说八道,如果把他饶恕放过他,显见得虎头山的人太软弱无能了,就连我们这些来的客人,也跟着掉价,感到汗颜。
韩奎想于此,决意要出头露面,给霍达一个下马威,对他予以严惩,一是为他桑乾施以帮手,二也算为失去半只耳朵找回些颜面。
正是,霍达扬威诛张三,哪料节外又生枝。若知霍达生死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