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涒似乎感觉有几只飞鱼从他身上游过，那几只飞鱼绕着他环游几圈，有一只摆动的鱼尾甚至擦着他的脸滑过，却什么也没发现。
躺在泥里的张涒似乎是个死物，一块河石，一滩河泥，与河水融为了一体，丝毫没引起飞鱼的注意。
很快，飞鱼又冲出水面，河水哗哗响动，它们在黄河上飞出又钻入，检查了老长一段河道，没有找到河底的“异常”。
飞鱼飞离，黄河上波浪平复如初，河底淤泥之中，一双眸子蓦地睁开，河水在张涒眼里有了变化，似乎举手投足都能顺应水的流向。
他从河底起身，起身的时候身体自然顺应水势，没带起多少泥砂。举步在河中前行，河中的水流暗涌似乎都成了助他前行的动力。
张涒只觉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在河底行了个把小时，河道变浅，头探出了水面，飞鱼已经看不到了，两岸寂寂，惟有冷风。
走上河岸，张涒望着黄河，一时间他也没弄明白，怎么一下子就进入了那种状态，那一刻他仿佛开了窍，醍醐灌顶一般。
内视身体，内息的流转也自然活泼了许多，搬运周天自然流畅，无所挂碍，周天一圈，一股舒适感从心底涌起。
张涒感觉，他似乎不用心镜映照外景，水的流动，风的方向，气息，感觉，自在心间，只要自己想，就可以把握万物之势，顺势而为。
意识集于识海，皓月当空而悬，幽潭深湛不波，张涒每天都内观识海，今天却有了不同的感受。
识海里幽潭升腾的寒气和皓月散发的月辉彼此交缠，相互吞噬，寒气融入月辉，月辉渗了寒气，又反哺向皓月、幽潭之中。
这样的交融缓慢持续，似乎永无停止。
张涒想到了什么，双手一摆，右手掌缘竖起如刀，这是七杀刀的起手。
一套七杀刀法练开来，以掌作刀，心意引动，刀势带风，或拉或扯，这一刻身体自然运转刀招。
张涒意识回到识海，就见幽潭寒气和月辉的纠缠融合速度有了变化，在心意带动七杀刀势的时候，寒气和月辉交融的速度会快一些。
难怪有一段时间他练七杀刀的时候，会觉得这刀法有助于凝练精神，增强识海，原来根源在这里。
以心意粹炼刀招，作到身随意走，刀势自生，可以加快识海里两种能量的融合速度，识海缓慢强化的速度得以加快。
增强识海不在于练哪种特定的刀法，而在于怎么练。
发现了这一点，张涒再思考自己在河底的体悟，那不就是顺势而为吗？
顺势而为？难道自己股子里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张涒微微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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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玛拉雅山北麓营地，两架大型运输机正停在营地下的雪原上。
运输机下守着两队二十来个穿着哑光黑色外骨骼装甲的人，他们肤色各异，装甲精致美观，一看就是高级货，不同于营地里战士的F型装甲。
这队肤色各异的人背着各色武器，皆由黑色晶体打造，配上黑色装甲，面上冷酷的表情，简直是一队未来战士。
他们护目镜后的眼睛睨着那些披着肮脏棉服，从飞机里进进出出搬运物资的人类，毫不掩藏眼里的鄙夷。
飞机前，安老头、中年人二人正和一个“未来战士”交谈。
这个未来战士装甲特别精致，在边缘还有细腻的纹饰，背上一把完全由黑晶打造的狙击枪，大腿外侧插着一把银闪闪的直刀。
着漂亮装甲的未来战士是个东方女人，她的脸上有一道疤，仍难掩她的丽色，如果张涒在这儿，一定能认出这就是他的师叔句蕊，这女人可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安老头望着从飞机上抬下的物资似乎情绪不错，“这位代表，营地的条件太艰苦了，你们的物资太重要了，感谢你们，感谢MST的支援。”
句蕊脸上的疤微微一动，“不是支援，是交换，MST不是救世主，想不付出代价就从MST手里讨便宜，那是不可能的。”
她的话里似是警告，又似是提醒，安老头赶紧点头陪笑，“对，是交换。要不再交换一批？我们这里有价值的人很多…”
“有没有价值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他们说了才算。”
句蕊朝远处点了一下下巴，飞机舱口，营地幸存者排成两队，几个套着装甲的黑皮白皮男女，正在逐一检查。
这些幸存者年纪都比较轻，健康状况不错，黑皮白皮们用针状仪器采血。
等待采血结果的时候，他们将大手直接伸进幸存者的衣服里检查，有的只是简单摸摸就结束了，一些长得不错的女幸存者被揉弄半晌才被放过。
有些人会被放入机舱，有些人直接被赶走，显然是检测没有合格。
飞机驾驶舱的窗户忽然推开，一个白皮冲句蕊大喊，“有异常情况，我们必须现在就起飞。”
句蕊立刻意识到出了问题，转身大喊，“停下，全部上飞机，立刻走。”
安老头见交易进行到一半要终止，瞅了眼中年人，什么情况？
中年人微微侧身挡住句蕊，“代表，这是怎么了？”
句蕊一肩顶开中年人，快步跑上飞机，她60整力加成的装甲可不是摆设。
临上飞机前，她还是回头丢下一句，“发现大量变异生物，你们好自为之吧。”
话没说完，机舱门关上了，飞机在雪原上高速滑行，丝毫不顾及还在飞机附近的幸存者，血肉横飞中，飞机只助跑了很短的距离就腾空而起。
安老头也差点被机轮撞到，不是中年人拉他一把，很可能地上的血肉里就有他一份。
看着远去的飞机，安老头颤抖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飞机刚刚钻入云层，一片黑点出现在天边，正朝着营地飞来。
句蕊走进驾驶舱，一拍那个报警的白皮，“怎么回事？不是冰川环境没有变异生物出没吗？”
白皮指指显示屏，上面有一片黑点正朝着营地接近。
句蕊一皱眉，白皮打开另一个显示屏，黑点放大，那是一只只体形不小的黑色蜻蜓，在黑色蜻蜓之中，一只五米长类人的怪物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