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送她回家，车上两个人都保持沉默。
李妍捏了捏自己的手心，觉得这样下去不太行，试着打破沉默。
她说：“那件事我觉得还是欠你一句抱歉，是我处理方式出了问题，我确实人生第一次谈感情，没有经验和技巧。”
遇到问题，不该推卸责任。
心脏咣咣狠跳两下。
依着她对李响的了解，他这人越是冷静，给出的结果越是会不好。
李响依旧没有回话。
李妍：“……”
将她送到家，李响熄了火。
李妍见他熄火，心跳越来越快。
来了！
不想谈什么，他转身开车走人就是了，熄了火就是准备和她谈谈了。
“不回去？”李响看她。
“哦哦哦。”李妍尴尬笑了笑，然后转身进楼栋。
是她想多了是吧。
可听见后面响起的脚步声，她强迫自己别去回头。
一直走到家门口，打开门，她也没有鼓起勇气问问他到底打算以后怎么办。
这段感情里，受益人是她，一直都是她！
她伸手准备去开灯，手还没有碰触到开关，突地就被人一手抓住，李妍只觉得浑身触电一般闪过一阵激灵。
人处在这种环境，别人是什么反应她不清楚，她下意识就是要去反抗。
伸手去托他的手腕，很想理智跟他好好谈谈，但对面的人早就已经被她气得失去理智，一只手没有固定住她，又加了一只手。
李妍只觉得后背撞到了墙上。
李响的脸压了下来，越发靠近她。
两个人就维持着眼睛对眼睛，鼻子贴鼻子，嘴差点碰到嘴的样子。
李响低着头，他帅气的脸孔就在她的瞳孔里，一闪一闪。
“这件事情是我过于小心谨慎，为你带来了很不好的恋爱感受，我这种人就没有资格谈恋爱……”李妍解释。
她晓得，他不会动手。
哪怕她做了多少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的教养也不会允许他对一个女人动手。
李响用鼻子哼了一声：“分手词都想好了是吧。”
你看，他从未在她心上留过任何痕迹。
他就说过，她不爱他。
她不过是欣赏他的能力，喜欢他的这张脸而已！
李响更加靠近她：“有我这个错误的对象出现，下次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听话的？居家的？”
“我……”李妍词穷。
她每天醒过来，想的就是那些破事，她哪里有心情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再说，她觉得还是一个人好。
“我没那么想过。”
李响却依旧顶着这张冷冰冰的脸，冷笑着道：“你怕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你怕跟我的名字出现在一起，你怕和我沾染上任何的关系，怎么关上门我们是一家人，打开门就是两家人了？你这样想问题，也不过就是没把我放在心上，因为你很清楚，我无论生多大的气，只要你伸出手勾勾手指，我就会被你哄好。”
他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敲在她的心上。
李妍有些心虚。
这话……怎么听着，好像确实有点道理呢？
潜意识中，是这样想的！
她为什么不肯忽略别人的感受，在乎别人的感受？
“我没那么想你，我也没觉得你好忽悠。”
李响轻哼一声，那气就喷在她的脸上。
不晓得为什么，她觉得脸上异常的痒，空气中似乎带着闷呼呼的沉重感。
“那是什么？”
她停顿了好久，黑暗里才响起她的声音：“你得对，也许潜意识我这样想问题了，可不是糊弄！那些人都是我的客户，是我需要费力讨好的人，因为我把你当成了自己人，所以会下意识忽略你的感受！有气也对着你发了，我很抱歉，这场恋爱我谈得非常糟糕，我就像是个坏女人一样的不负责任。”
坏女人的标准，她都达到了。
只会欺负自己的人。
对她越好，她越是无视。
是她的问题！
是她膨胀了，是她把李响丢到了不重要的角落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只是……有太多的事情让我分心，可能我天生就是个坏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他的身上，没有放在这段感情上。
开了这两个厂，她所有的注意力以及精气神都放在了经营上头，她好像确实……做了对他不太公平的事情。
李响退开。
李妍顺着墙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脑子里只有赚钱赚钱赚钱，就连回奶奶家都成了应付。
她被赚钱裹挟着前进，认为只要偶尔抽出来时间哄哄他就好了。
李妍的手离开自己的脸，伸出手去偷偷扯他的手。
“我知道你可能要跟我提分手，是我没有给你一场好的恋爱气氛，是我对不起你！”
李响甩开她的手。
李妍的心，疼成了两半。
她想……
可能就到这里结束了！
过了好久好久。
她还在蹲着，蹲得双腿发麻，也不太想起。
起来做什么呢。
满脑子发木，心脏也涨涨的疼。
突然客厅里传出来他的声音：“晚上我给你恶补一下关系网，省得我带来的都是麻烦。”
*
李庆香一大早带着钱来了李妍这里，打算把钱偷偷给了。
就一个女儿，她能舍得看着小芳背一身的债？
女婿的钱是外人的钱吗？
小两口过日子也不容易，那买房的钱好不容易还上！
踩着五点整的时间上了楼，想着早点过来堵妍妍。
伸出手敲门。
“妍妍！”
李庆香敲了一会，大约两三分钟，李妍家的大门开了。
李庆香看清楚里面走出来的人，这人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李响平静地跟眼前的人打着招呼：“姑。”
李庆香：“……”
李妍着急忙慌，双眼迷瞪披着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李庆香都没眼去看。
“哦哦哦，我也没有事情，就走错了门。”
说完直接推上门，赶紧调头下楼。
到了楼下，抬眼去看楼上，嘴里喃喃说道：“败家孩子！”
告诉你的好话，这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现在的小年轻啊！
卷了卷手里的布袋子，刚抬脚准备走，那头李妍追了下来。
喊她。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