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靠回沙发,“苏涵失踪多年,颜安成在公司也不过是个挂名副总,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钱?”她声音渐低,“四十亿可不是小数目。”
颜雨馨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
“境外账户。”颜司明突然插话,眼神锐利如刀,“这些年我让人暗中调查,发现财务部一直在秘密操作离岸资金往来。”
空气瞬间凝固。三人目光交汇,一个令人心惊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顿时,颜雨馨想通了很多事情,明明公司业绩很好,每年都处于盈利状态……
她猛地攥紧拳头,“难怪每次新项目启动时总说资金周转困难。”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原来公司的利润早就被人暗中转移了。”
沈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浮现几丝烦躁。
她隐约感觉到,失忆前的自己应该掌握着更多关键信息。可越是努力回想,脑海中就越发混沌不清。这种无力感让她的心绪愈发烦乱。
颜司明注意到她神色不对,立即收住了话头。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此刻也都化作了关切:“姐,这些事跟我们没关系,就别管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他朝颜雨馨使了个眼色,“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是啊,”颜雨馨会意地站起身,看着她明显消瘦的身形,语气轻柔,“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其他的都别多想。”
沈颜望着两人疲惫的神色,轻声道:“别墅还有空房间,我去和景辰说一声,你们今晚就住下吧。”
她起身走向萧景辰的书房。推门时,萧景辰正在处理文件,抬头看见她眉间的郁色,立即放下钢笔:“怎么了?”
“我想让司明和雨馨今晚住这。”她简单说明来意。
萧景辰了然地点头:“你去休息,我来安排。”他的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我在这里等你。”沈颜在沙发上坐下,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萧景辰看着她眼中的执拗,将到嘴边的劝慰咽了回去,转身走出书房。不多时,他端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回来,轻放在茶几上。
“小心烫。”他轻声提醒。
“谢谢。”沈颜下意识道谢,看着面前的牛奶,不知为何,脑中闪过今早顾云深将温牛奶递给她的模样。
萧景辰眉梢微挑,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他故作轻松地调侃,声音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颜抬眸望向他,心尖泛起复杂的涟漪。
这五年来,萧景辰对她很好,体贴入微却从不逾矩。即便她从未回应,他也只是安静地等待,甚至只字未提。
见她久久凝视不语,萧景辰喉结微动。
想起昨晚她和顾云深在一起,胸口泛起细密的刺痛。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突然发现我长得还不错?”
“噗。”沈颜倏然笑开,清冷的眉眼轻抬,漾起盈盈光彩,“认识五年,倒不知道萧总这么自恋。”
萧景辰凝视着她罕见的笑颜,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低轻道,“昨晚......有没有受委屈?”
沈颜以为他问的是在顾云深家受了委屈,便如实相告:“没有,就是早上遇到几个莫名其妙的人,平白无故指着鼻子骂我。不过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当场就怼回去了,没让自己吃亏。”
萧景辰神色一凝,本想就此打住。关于她和顾云深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不想知道也不该多问,可话到嘴边却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我是说......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沈颜轻抿了口牛奶,显然没有听出他话外之音,“他发烧,我就留下照顾了一晚。”
她顿了顿,将话题转向正事,“当年那场车祸,我们都在现场。既然你没有失忆,这几年可查到什么线索?”
闻言,萧景辰神色一凛,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凝重:“五年前那起车祸的肇事者当场自首了,供出幕后主使是吴刚。”
“吴刚?”沈颜眉头微蹙,“这人是谁?”
“顾氏的前股东。听说他被顾云深设计,失去了手中股份,怀恨在心才指使人对你下手。”
沈颜眯了眯眼,“既然是顾云深算计的他,他怎么不去找顾云深,让人撞我干什么?”
萧景辰解释,“因为那些股份最终落在了你名下。”
沈颜攥着杯子的手指蓦地收紧,眼底浮现诧异。不是都说她和顾云深感情不和吗?这股份又是怎么回事?
“当年你出事后不久,一个关于你自杀的话题突然登上热搜。”萧景辰继续道。
“我自杀?”沈颜嗤笑一声,“开什么玩笑?我像是会做这种蠢事的人?”
心里却暗自嘀咕: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我?我惜命得很。
“是有人刻意引导舆论。那时正值你和颜家断绝关系,又传出离婚消息。外界传言顾家因为你失去娘家靠山就将你扫地出门,你承受不住打击才轻生。”
“虽然真相并非如此,但这些事半真半假,掺在一起就让人难辨真假了。”
“刻意引导舆论?”沈颜敏锐地抓住重点,“听你这意思,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颜若涵。”萧景辰声音冷了几分,“但她背后的人始终查不出来,对方藏得太深。而且当时......”
他忽然顿住,深深看了沈颜一眼,“颜家默许了颜若涵的行为,没有追究,这事便不了了之。最后能查到吴刚,是顾家动用了关系,当时……顾云深也出了车祸。”
虽然知道颜家不待见她,她也和颜家断了关系,但此刻听到这些话,沈颜还是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背脊窜上来。
究竟是怎样的的父母?能眼睁睁看着亲生女儿被人谋害,知道她死后还要被泼脏水,却连查都不查,连引导舆论的罪魁祸首都懒得质问。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否则怎么会有人对骨肉至亲这般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