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1章图穷匕见
众多的士兵听着桑德烈的话，似乎都有些受到感染的样子，就在他们心中那一腔热血快要被点燃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声音蹦了出来：“公爵大人！您说的是没错，要活下去才能为那些死去的勇士复仇，为我们活着的人洗刷耻辱！但是，公爵大人，你真的还能带领我们赢得下一场的胜利吗？”
不等桑德烈反应，维克多立刻勃然大怒道：“是谁！怎么敢在公爵大人面前说出这种无礼的话来，简直该死！
给你个机会，站出来说话！身为莫斯科公国的勇士，躲在别人背后鬼鬼祟祟的干嘛！难道你不敢直面桑德烈公爵吗！滚出来！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随着维克多的话语落下，一个年轻人推开人群，昂首挺胸的走到人群前面。
格里高利看到人走了出来，立刻用话语堵住桑德烈开口说话的机会：“呵！哪里来的无名小辈！你凭什么敢在桑德烈公爵面前大放厥词，你怎么敢质疑我们的统帅？你是觉得你更有能耐来率领三军么？
倘若今天你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就准备好脑袋分家吧！”
桑德烈哪里不明白，重头戏来了，格里高利他们终于要和自己露出那把藏了这么久的匕首了！
维克多等人倒是打得好算盘，自己再怎么能说会道，再怎么会鼓舞军心，也掩盖不了自己刚刚才犯下大错，让莫斯科公国的军队被杀崩了，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现在军心低落，若是被维克多等人一挑拨，那就难以想象了。
而且桑德烈现在还不能马上以侮辱、质疑主帅的理由马上把这个冒头的给杀了。可以料想得到的事，自己杀了面前这个“敢于直谏”的忠心耿耿的士兵，只会引起更多人的反。再退一万步来说，自己杀了这个人，马上会有千千万万这样了的人跳出来，那时候的局面可就更加不好控制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桑德烈的直系部队现在根本不在现场，自己缺少了最有利的依靠，现在说话根本就不做数。恐怕维克多和格里高利等人现在还巴不得自己马上发怒，杀了这个有胆量的士兵。到时候，万一引起了士兵的突然“暴动”，再一不小心把主帅桑德烈给“误伤”了，直接给自己安排一个重伤不治的结论，自己恐怕就完全落入他们的摆布中了！
可恶，华尔洛夫斯基，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桑德烈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只露出沉静的表情，看向了那个敢于出头的士兵，佯装一股虚假的愤怒：“小子！你知道在军营中顶撞长官是什么下场么？”
那个明显是维克多等人推出来的马前卒一脸凛然正气，以一种不惧强权的语气慷慨激昂的对桑德烈开口说道：“回禀公爵大人，顶撞长官，轻者三十军棍；重者，其罪当诛！这些我都明白，但是今天有这么多的将军和勇士们在场，就算是死，我要说出我的心里话！这关系到接下来我们的生死，我不能看着这么多的人命交代在一个不称职的统帅手里！
如果您听不得这些话，请您现在就杀了我！我绝无二言！”
士兵话音刚落，一阵低沉还带着压抑后的愤怒嗓音从瓦吉姆那满脸的横肉中传出：“你以为这是你表演的舞台吗？你要明白，你不过是在自寻死路！来人！把这个不守军纪的混账给我拖下去杀了！”
桑德烈自然不能看着他们就这么唱双簧，马上挥手制止了瓦连京的行动，脸色阴沉，意有所指般的开口了：“瓦连京将军，不必动怒，我也不是什么魔鬼，那么爱杀人不是？
小子！你能说出这么些有道理的话，看来，没少学习啊？来，让我听听你的高见？”桑德烈特地把“学习”两个字咬得死死的。
那个无名小卒得到桑德烈的应允，马上抓住这个时间开口说道：“桑德烈公爵，虽然这么说有些冒昧，不过我还是想请问您，这次的失败您怎么看？”
“呵！真的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量，居然还敢质问我？
如你所问的那样，这次的对敌作战失败，责任当然在我：是我贪功冒进，自大轻敌，才招致惨败和被明军俘虏。我对那些勇士的死有无可推卸的责任，这些我都会在战报中如实向国王陛下禀报！怎样，这样的回答你觉得如何？你可满意了？”
说完，桑德烈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圈，想看看自己的答案是否让这四位将军满意呢？
那士兵听完桑德烈的话，没有任何的退却，步步紧逼的说道：“那么桑德烈公爵！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您觉得现在的您，还有能力带领我们赢下下一次的战争么？还是说，我们应当把自己的生命放在一个败军之将手中？”
“大胆！狂妄！不知死活的东西，为你的愚蠢和冒失付出代价吧！”
语音刚毕，只听见“唰”一声，格里高利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直接把那个注定要死的小卒给杀了。
一蓬猩红的液体瞬间溅射出来，那个小兵捂着自己的脖子，不知是解脱，还是遗憾的到了下去。他身下一滩血液慢慢晕开来，似乎在散发着一股无奈的气息……
格里高利动完手后，看向桑德烈，以一种余怒难消的语气说道：”公爵大人，这等胡言乱语，扰乱军心的贼子，不杀他难以平军心！望公爵大人理解！”
桑德烈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咬牙切齿的开口回复格里高利：“格里高利将军顾全大局，这种人确实不杀难以稳军心！我能有什么意见呢？”
桑德烈感觉有些无力了，现在自己能做的事少之又少，这群人真的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啊！他已经可以预见：马上，这群士兵就会在他人的死亡中开始质疑起自己的主帅来，一股不安和不信任要开始致自己于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