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
无形的齿轮相互嵌合再不断嵌入血肉骨骼中，它们在往更深处的地方去扎根。
赫洛控制关闭了系统中自我修复的一些模块，让肉身放开了去感受【混乱】学识入侵。
他发现肉身越痛苦，灵魂接纳的速率便越快，系统上百分比进度条增长的越发迅速。
只不过肉体反馈远比预想的痛苦更加强烈。
也没人告诉他学识的进阶方式这么……现实！？
导师还真没有说错，硬生生地让学徒去感受痛苦，从痛苦中了解学识，无法反抗承受到后半程还真就是享受痛苦。
不过掌握完整的扭曲学识来承接混乱，灵魂确实不会发生类似肉体抵抗的情况。
当第一枚无形齿轮接触到灵魂，灵魂中蕴含的扭曲特性开始变化。
在赫洛感知中，它们从最初类似涡流树根的模样逐渐变成一个个厚重的齿轮。
这不仅仅是形态的变化，是连内质都发生的巨大变化。
从量到质！
若不是亲自感受变化过程，赫洛绝对想象不到两者之间的关联。
而在他的魂印深处，章鱼崽子跟大鼻涕同样被混乱学识所影响，畅游在充斥混乱变化的气息海洋中……
……
“神经元样本如果尽早植入，那带给学徒的帮助效果是巨大的，它能够从现世层面帮助肉身以极大的容忍度接纳学识入侵，也能帮助灵魂更好的适应进阶过度。”
站在设备旁的古兹曼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笔记，在书页上一根精致的灿金羽毛笔正在飞速书写。
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
实体的笔记比秘典记载能让他更加沉浸于知识分析。
“后续收的学徒进阶学识可以把这项帮助加进去，让他们自行考虑。不过神经元样本的成本太高了，学徒前期攒不下这么多资源购买。”
想到这连他这个大导师都要羡慕赫洛的运气。
不过赫洛也带给了他运气。
作为传承体系的大导师，他从导师那里继承来的不仅仅只是传承之地。
更重要的是体系本身！
在漫长的岁月中，有无数体系被创造建立出来，也有无数体系因为各种原因而沉寂在高塔体系库中。
在体系修炼的过程中，有术师会转而投向更适合自己的体系开发，也有术师因为资质问题无法掌握完整的体系学识。
这就等于传承断绝。
若不是混乱一系找不到合适的传承接任者，凭他古兹曼侯爵位阶大导师的身份，还需要操心教导学徒？
如果术师不达到某个贡献度或是对这道体系不感兴趣，那么它们将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所以为了保证【混乱】体系传承下去，一切有利于掌握体系学识的资源他都会去争取。
况且体系一脉本身就是一种资源。
这是从高塔创建后导师传承到他肩膀上的责任。
原先大部分学徒用的都是他的神经元样本，虽然匹配但并不是最契合的。
赫洛植入的神经元样本已经为体系开辟出了一条便捷之路。
等到赫洛将神经元样本培育到可以切割的完全体后，他将作为担保人来帮助新学徒获得样本供给。
既可以帮赫洛承载一份人情，亦是可以帮他将无用之物换取资源让自己成长更快。
同时体系的学徒对比同阶也会更加强大。
一箭三雕。
古兹曼脸上不禁洋溢起灿烂的笑容。
导师要是在高塔不得夸他？
将笔记本合上，封皮上自动缠绕过一圈细细的根系，将整本笔记完美封印。
如若不是主人亲自开启，这本笔记在经历强制打扰后会分泌出一种奇特的树汁，将里面的内容全数污染破坏。
借助同源的气息，古兹曼在一系列观察中并没有发现赫洛肉体失控的情况，也借助井上的设备观察出体系学识进阶即将完毕。
他退后两步，让开了空间。
不过一会，井上设备抬高了两尺，露出容人穿过的高度。
而赫洛也在这时候被脑门上的树枝缓缓抬起，从岩土下钻出的那颗枯木头颅也跟在赫洛身后，想要悄么声地从井口钻出去。
但树枝刚刚将赫洛无意识的身体送出井外，盖在井口的设备便‘当啷’砸下。
头颅无声地嘶吼，仿佛这种操作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张大空洞的嘴部显得极为委屈。
咕隆！噗通！
失去支撑的赫洛跌在井旁，体系学识的灌输已经停止，受到撞击以后才晃晃悠悠清醒过来。
而头颅被设备镇压后，口中贯穿的树枝也被压断，跌回井底瞬间融入岩土中。
而赫洛在迷迷瞪瞪之际，展现了【混乱】最初的模样。
古堡中同源的气机被他所牵动，一汪黑洞在他脑后浮现，即便刚入门体系学识，但这股力量远比完整的扭曲要强大。
当黑洞开始扩散，周围散落在地上的碎石树杈纷纷浮起被吸引过来，但当它们靠近赫洛的时候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弹开。
这股力量源源不绝，周而复始，黑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磨盘，碾转周围的一切有形无形之物。
而当碾转到一定强度，周围的东西全部被碾压成了齑粉吹灭在虚空中。
赫洛睁开了双眼，直到这一刻，他才能摸索到一丝导师体内庞大不可抗拒的力量。
以他现在的境界也只是触摸到了那一点点门槛而已。
赫洛尊敬的做着礼节：“导师……我完成学识进阶了。”
古兹曼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看着他，作为导师他能看到更多东西。
在匹配度极高的环境下，神经元样本被刺激到加速生长覆盖了赫洛上半身，光滑的皮肤下能够看到若隐若现的神经分布。
而在赫洛背后的黑洞中，他能够看到一些触须。
那是传统【混乱】体系中不曾拥有的。
古兹曼看了眼赫洛锁骨下的魂印，多半是那是魂兽导致的异象。
赫洛……学徒……
他压缩了寻常术师数十年的时间。
接下来只要依靠资源打磨魂术强度跟魂能，他便能顺利进阶到位阶术师。
“你暂时不需要来我这里了。”古兹曼双手一摊耸着肩膀调笑道。
赫洛慌张地问道：“导师，是我做错了什么？”
“不，恰好是你做的很完美，如果有时间，我希望你加入一些前辈的实验项目中去，这对你积累魂术公式方面知识有很大帮助，现在的你不需要再借助外物，而是更多关注知识让自己拥有更多底蕴。”
“我懂了。”赫洛点点头。
“掌握力量以后需要熟悉它，学徒层目前并没有设置针对此类强度的场地，但你一直很有主见，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古兹曼再次看了一眼古井，确认上方设备没有出现问题以后带着赫洛往外走去。
当回到那个大洞的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叮嘱道：
“雪原事件出现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