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那位大人是谁，但显然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塔顿松开了砂土手臂，随着魂能控制减弱，覆盖凝结在手上的砂土如烟尘一般飘散在空中。
显露出现的手臂上面赫然有着两道黑线。
那是被污染侵蚀身体的表象。
肉眼看去，黑线跟边上因为肉体本能抗拒而凸显出来的青筋相比，更加突兀。
黑线隐藏在皮肤之下，忽明忽暗，还在不断往咯吱窝里面蔓延，虽然速度十分缓慢，但在这么近距离下，赫洛看得清楚。
‘这种实力，抵抗不住？换做是【黑海】也得费劲吧。’
从刚才他封存【黑海】的魂术来看，他们显然是得到情报，并且有所防备的。
但即便如此，还是被黑线钻了空子。
巨鲸所施展的黑线跟城池内婴鸟身上黑线完全不是一码事。
不管是诡异程度还是强度都强了数个档次。
甚至他怀疑，黑线的源头根本就不是领主，而是那头巨鲸。
“怎么说我们也是来帮忙的。”
一旁的拜恩揉了揉被魂能压迫到发酸的脑袋，低垂着脑袋跟鹌鹑一样发出念叨。
即使声音如蚊蝇那样小声，但是在眼前一众可能侯爵伯爵位阶的术师面前，必然听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这头巨鲸的来历吗？你知道她腹部那座远古城池的底细吗？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赶趟这种危险程度的事件？”
塔顿听到拜恩轻声吐槽，面色当即沉了起来，紧锁的焦黄眉毛下那双眼睛透露着一丝厌恶。
两个学徒？能帮上忙？
就算同伴刚才暗指他们是被高塔高层派遣来的那又如何。
高塔这么多年遗存下来的老怪物又不少，说不定派遣他们来的就是其中已经灵魂崩裂，神志不清的老废物呢？
按照规矩，没有突破位阶的学徒，就是垃圾预备役。
即使赫洛这种远超同阶学徒的魂能量，在他看来，也只是一头稍微大些的雏鸟罢了。
所以……他对于拜恩所说的帮助，不抱有任何期待。
“这枚信物还给你，接受那位大人的好意，但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
一旁帮助赫洛解释的术师，将【微笑月亮团】的硬币抛回给赫洛。
赫洛这才发现，几人中，只有他身体上没有黑线侵入的痕迹。
甚至连一丝污染气息都没有。
想了一下，并没有如他所劝解那般离开，而是大着胆子说道。
“巨鲸事件是我上报给高塔的，那头巨鲸是我亲眼见证脱离封印的，包括那座城池里面的情况我也清楚……
如果你们对付污染的办法只是轮流用肉体承担抵抗，那就中了他的阴谋……甚至等不到他接下来的计划，你们就得撤离。”
在他猜测中，领主应该还不能控制巨鲸，逃离或者瞬间绞杀掉高塔联合征伐队伍才是他应该做的选择。
而不是让两方在这里拉扯，并且得用城池地契来勾引高塔方面动手。
既然如此，就不能让他再拖延时间下去。
说着，他手指着挂在城池外面的三颗亮眼星辰。
“大家应该都知道，那是他丢出的诱饵，如果……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的话。”
赫洛没有把话说绝，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位没有沾上污染的术师。
他应该就是【月亮高塔】派出的主导，也就是这只联合征伐队伍的负责人。
因为他刚才认出了这枚硬币所代表的组织。
这已经属实是不容易了，就连古兹曼导师都差点没认出来。
眼前这名术师显然是在悠久的岁月中接触过【微笑月亮团】这个组织。
如若不然，也起码接触过其中的成员，听说过一二。
碍于组织的风头，这才对他跟拜恩没有了戒备。
其他几位不是自家高塔的术师当然不认识。
也正是那枚信物，让赫洛的话在他那里起到了一丝作用。
“这是你的考核任务？”
同样来自【月亮高塔】的术师不确定地问道。
显然他也不是很相信赫洛在学徒期就受到了来自组织的考验。
但细算一下，眼下也不是学徒三年考核时期，就算是考核时期，也不会让学徒接触到这种突发高危事件吧。
那只能是来自组织的考验了。
想到这，他看向赫洛的眼神充满的怜悯。
可怜的孩子，被逼迫到了这个份上。
明明是天才模样，在组织的高强度考核之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似乎是看出了他眼神中情绪的突然改变，赫洛有些苦涩的笑道。
“是的，您也知道……这种考核多半是为了测试潜力，眼下的情况我正好有能力能够帮助解决。”
为了验证他说的话没有错，他举起了变成一根沙土棍子的长矛。
里面的污染物刚才大家都见证过。
“我们只是学徒，拥有高塔信物跟凭证，就算是想要谋害各位，也没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试试呢。
这份污染物……是我能够控制的，就算……无法解决【黑线】，也不会影响各位接下来的行动。”
其他几位术师并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一切，更有甚者不耐烦的看了下天空，似乎是在看巨鲸有没有不耐烦。
“我给你一个机会，但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没有办到，请你回去转达那位大人……我们这里没有问题。”
“海德里希！这一次由你们【月亮高塔】作为主导者，但这不代表你能够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
就在那名术师给到赫洛一个机会的承诺时候，身后一名颇为沧桑的女术士抱着双臂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麦金，我才是这次征伐队伍的主导者，并不是你，被用作实验的也不是你，请你继续完成解析。”
麦金冷哼一声，扭过身子不再看他们。
只是……
一股陌生的魂能从女术士的方向蔓延向赫洛，但还没等她过来，就被中间阻隔着的海德里希拦住，两股魂能产生的摩擦，在虚空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赫洛并不觉得这是队伍的不和睦。
他知道事情的起因还是在于这帮位阶术师瞧不起他这个学徒而已。
“塔顿，你来。”
原本打算看戏的塔顿有些吃惊。
“哈？为什么是我？”
但他立马反应过来，似乎只有自己了。
谁让海德里希没有沾上污染，自然没有试验的必要。
而其他人……
算了，一个个都是高冷的大爷。
大家都是一层次的强者，平时跟海德里希都是对着干的，也就这时候能聚在一块，但要他们听令干这种荒唐事情，还是……自己来比较省时间。
“小子，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让我感受到威胁，我会将你永远埋葬于大地裂隙之中。”
塔顿挥手将长矛上的砂土封印吹散。
并且指了指钢铁蜘蛛下方的雪原裂隙。
挤眉弄眼的威胁是在告诫赫洛要小心谨慎。
虽然不知道赫洛从哪弄来的污染物，但一个学徒能够掌控这玩意，显然是小马拉大车。
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