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你这是在干嘛呢，这些尸体你都要？”
正当赫洛拖动一具学徒尸体的时候，一道软糯的声音从走廊不远处传来。
赫洛抬头看去，正是自己的供应小贩阿米。
依旧是熟悉的模样，破败的灰色袍子掩盖住矮小的身形，整个人像是堕入阴影之中，蜷缩在角落。
也不知道从来冒出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连赫洛散布在周围的扭曲感知都没有发现。
果然行走在底层集市那帮老家伙之间的走商小贩没有那么简单。
据说阿米这类人还时常自己行走在帝国疆域中，就是为了找寻那些传说材料。
显然是跟他们的体系魂术有些关系的。
现在就在赫洛的眼皮子底下完美隐匿的身形。
阿米伸出惨白纤细的手，将挡住脸的兜帽往上拉了一点。
乌黑的眼睛显露出来，看着赫洛停下了动作，但是眼中还是好奇。
眼前这个富有的头号大客户，怎么沦落到搬运尸体了。
难不成这玩意还是个宝贝？
“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帮佩林女士清除掉垃圾而已。”
他面对阿米充满质疑的眼神，迟疑了一下，接着淡然说道。
话是没错，没有价值的学徒对于高塔而言就是垃圾。
就算他们还活着，没有突破到位阶术师，他们就是垃圾的备选。
只是赫洛的话，并没有打消阿米不自觉想歪的念头。
在她眼中，赫洛身影越来越邪恶了。
谁家好人帮高塔处理啊，又没钱拿。
只是当她看到赫洛顺便从学徒身上搜寻出来一件储物装备的时候，眼里质疑的光芒瞬间发出一道金光。
‘就说他怎么那么好心呢！原来真有钱拿。’
也不知道是佩林女士太忙了，没有来得及搜刮学徒的遗物，还是她本就不屑于如此，在赫洛捡回第二具花肥尸体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好处。
但现在看来，是隐瞒不住了。
不过他也没想隐瞒，能够让高塔封闭整整一个学徒层，其中感染数量肯定不在少数，光是他目前感知到了就有十来具。
他捡不过来，也不需要自己的房间里面堆放这么多尸体。
迟早会被其他学徒发现的。
“怎么？你也心动了？”
赫洛一边将花肥尸体拖到房间门口，再由章鱼崽子拖进去摆放整齐。
转头看见阿米朝着一具花肥伸出了贪婪罪恶的小手。
眨眼间，一把漆黑丑陋的铲子出现在阿米手上。
她试着撬动缠绕在花肥尸体表面的花藤。
有些困难，但还是配合魂术还是能够撬动，花费的时间需要久一些。
效率是肯定没有赫洛那么快。
但是她不介意，这是无本买卖。
“并不是，我询问了一下高塔方面，得到了一些回复，所以想着出来看一下感染的具体情况，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学徒，如果不抓紧时间积攒资源是很难突破的。”
阿米就像是一个自闭的小孩，一边专注地撬动花藤，一边回应赫洛的问题。
库存已经被赫洛买走了，其他的客源在短时间内也不会带来收益。
她需要去外面开拓客源，但此刻学徒层的封闭无疑会对她的行动造成阻碍。
“高塔方面？你的导师？”
赫洛思索了一下，在心里对阿米的话打了个问号。
高塔官方多是不会回应学徒的提问。
学徒想要了解一些事情，无非是找在高塔中担任职位的术师。
例如导师，学徒监管者佩林女士，以及图书馆管理小精灵。
而能够告诉她的术师中，导师的概率最大。
“可以这么理解，反正我得到的答案是会来一位审查者，我需要尽快通过他的审查，才能离开这里，如果再出现意外，不知道会在封闭层等待多久。”
“审查者这么早就会来？”
由高塔直接指派的高位阶术师，本身具有很强的战力，但对于这个称谓，可想而知其更强的是感知审查，享有事件的决策权。
有权审查任何地方，任何隐私。
换而言之，这就是带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
直接隶属于高塔。
这也意味着佩林女士的初步清扫效率很高，能够让审查者这么快到来。
“听说这一次很严重，在我们这层学徒层封闭以后，底层集市也暴露出受到了一些影响，据说别的高塔也有类似的情况，程度还不得而知。”
随着阿米的努力奋斗，锋利的铲子好不容易撬开了一般花藤。
她趁机搜寻了一下尸体衣袍内部，果真被她搜寻出一个布袋。
感应了一番，将其塞到自己口袋里。
那自闭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来的目的是审查感染源头还是清扫情况？”赫洛顺势走向另外一具花肥，等到审查者来可就拖不了了，得加紧时间。
掌握到窍门的阿米也加快了，不知不觉中两人的速度开始比拼起来。
“不知道，这种消息你觉得以我的层次能够接触到吗？但两者没有区别，如果高塔要追究，肯定是要找到源头的。”
“有点麻烦了……”
审查者肯定会对他跟拜恩单独审讯。
虽然他俩该交代的已经上报了，但不保证在被审查者发现端倪以后进行更深层的审问。
他们的手段可不逊色于【审判高塔】。
花肥的收集用不了多久，赫洛就遇到了其他学徒走出了宿舍。
能够活着度过第一轮评定考核学徒，其实没有多少傻子。
在发现佩林女士已经将危险控制以后，他们也都钻了出来。
赫洛收集尸体的计划也暂且告一段落。
但跟章鱼崽子搭档合作收集来的尸体数量也不少，足够他进行一些猜想实验了。
当前情况，不能完全相信佩林女士的承诺，他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构想好所有的措辞，包括他手段的来源。
审查的顺序应该是先对封闭层进行审查，探明佩林女士的清扫情况再到审讯学徒。
正当赫洛思索的时候，一股恐怖的威压直接降临了学徒层。
就如当初他们见到佩林女士从上层走下来那样。
但是现在的情况可没有当时的惬意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