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抢了女儿的栗子？
等等——
栗子不是他给她的吗？
谢云书想出声反驳，可看到男人嘴角的那一丝弧度，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她没眼花吧，谢沉竟然在笑！
“这里还有。”
谢沉又低下头，温柔又耐心的哄着怀里的孩子。
谢云书还是头一次看到谢沉这个样子，她甚至能感受到那来自四周的打量，她压下心里一丝不自在，端起茶蛊抿了口，将视线落在窗外。
“听说了吗？陆将军又攻下了一城，现在已经连攻下四城了。”
谢云书的身子一僵，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茶楼里客朋满座，议论纷纷。
“很快大梁就要臣服北周了，咱们的好日子都在后头。”
“可不是吗？大梁那边的疆土广阔，物产丰富，等到这仗打完了，所有的好东西都会搬到咱们北周来，还有漂亮的姑娘，到时你这一只眼的还愁找不到媳妇吗？”
一阵哄笑声响起。
谢云书微微蹙了下眉头，看着隔壁的那一桌，只见有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儿，背驼了，还有一只眼睛是瞎的。
“说的是啊，这大梁的好姑娘肯定比这北周的娘们强，到时我都是香馍馍了！”
此起彼伏的笑声又一次响起。
谢云书心头不适，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带动的长凳发出尖锐的声响，周围人往这边看了一眼，见是一个美貌的妇人，眼里纷纷露出惊艳之色。
谢沉抬头看向她：“不喜欢这里？”
谢云书轻轻点头，转身下楼。
谢沉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走出茶楼，谢云书抬头看了看，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去。
谢沉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谢云书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北周的国君，此时整个人就像无事人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挑起来的，现在祖父和娘肯定在受罪，她却还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你若不喜欢，我们再换个地方？”
谢云书压制心里的起伏，收回视线，“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
是回宫？
谢沉看着她，大概也能知道她现在心里是怨他的。
吩咐手下去买了点零嘴，谢云书和谢沉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
马车在集市上绝尘而去。
蓝双从成衣铺子里走出来，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出神。
“小姐，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她收回视线，可脑海中始终都萦绕着刚刚的一幕，沉哥哥怀里有一个小姑娘，隔得太远，她没有看清楚那孩子的模样，可谢云书一身妇人的打扮跟在旁边，那孩子看着也有三四岁的样子。
她从来没有看过沉哥哥抱过哪家的孩子。
那个小丫头是沉哥哥的女儿？
一想到这个可能，蓝双浑身冰冷。
“小姐，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蓝双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又不安，走了两步，又回头去看那个摊位。
只见上面琳琅满目的摆着各色的糖人。
“不会是的……”
都过去四年了，那个孩子一定不是沉哥哥的。
“小姐，今儿是夫人的寿辰。”
“回去吧。”
蓝双收回视线，朝着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