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谁能有这般大的手笔？”黑纪的话令周围几人心下一惊。
“也就是说你并未见过……那个不可说之人。”姜星舟绕过沸腾的血池，缓缓走到大树底下。
离这棵树越近，那股腐朽难闻的气息便越是刺鼻。
既然是天道的手笔，那想救黑纪便不会那么简单。
姜星舟拿出一把小刀，猛地扎在树根上。
刺耳的声音响彻天际，仿佛是人发出尖锐的嘶吼。与此同时，小刀扎的地方，开始流出浓稠的血水。
“这不像是人血。”
姜星舟试着把小刀继续划动，然而这次却像是被什么阻隔了一样，难以划动分毫。
楚瑾蹲下仔细查看树根的情形：“看来这棵树吸收的不少，这血的浓稠、刺鼻程度，树的韧性，恐怕要上百年源源不断地吸收血气，方能形成。”
姜影走上前去，手触碰着大树。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树叶剧烈抖动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但一旁的姜影却不好过，他捂着胸口，七窍竟都流出缕缕鲜血。
“你因果之力道行不深，窥探此物，极易反噬，你这岂不是自找苦吃？”楚瑾伸手撑起姜影摇摇欲坠的身体，皱眉道。
“不亏。”姜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他嘴角依旧在流着血，却笑了，“我……似乎抓住了一丝天机。”
然而他再想说什么时，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嘴里的鲜血变为了乌黑色。
被大树禁锢的黑纪此刻皱了皱眉头，盯着眼前这个修为并不算高的人。
姜星舟急忙将手轻轻搭在姜影胸口，源种的力量从指尖涌出，带着生命力的光逐渐涌出他的体内。
“别这么胡来，你窥探的东西，对你来说是否能够承受，还尚未可知。”
姜影咳嗽逐渐止住，他微微扭头，冲楚瑾挑了挑眉，面色有几分得意。
没过多久，姜影的七窍不再流血，但奇怪的是，他的面色却依旧苍白。
“看来你真的知道了什么。”
楚瑾并未计较姜影先前的挑衅，而是面色凝重的查看他体内的经脉情形。
然而他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你的体内经脉紊乱，这的确是他的手笔。好在你窥探得并不多，否则小命都难保。”
楚瑾拿出一枚丹药，塞到姜影嘴里：“你最好别死在这儿。”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姜影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些，但体内的情况他依旧清楚，如今虚弱得就像纸一样。
但凡有点攻击，他都架不住。
天道……原来天道的反噬，他就连一丝也抵挡不住？
姜影张了张唇，嗓子仿佛刀刮一般，但他忍住刺痛，喑哑道：“我……看见了一片黑色的湖。天空……是红的。”
这是什么景象？
姜星舟怔了怔，望向四周。
“这片区域还有这样的地方？”
黑纪打断道：“别看了，我在此地也走过许久，此地的景色无论如何变，唯有天是不变的，走到哪里都是晴空万里。”
“这么确定？”楚瑾并没有看向天空，而是微眯着眼，看着黑纪。
黑纪皱眉道：“信不信由你，我没有必要骗你们。”
楚瑾走到黑纪面前，用剑轻轻在包裹住黑纪的树干上比划。
剑光映照在黑纪脸上，晃得他猛地抬头。
“你……你干什么？”黑纪大惊失色道，“我的躯体已有部分融入这树之中，你若是挥剑，我也会一同被重伤。”
姜星舟心下一惊，抓住楚瑾执剑的手：“师兄！我们不能急。”
“这是最好的办法。”楚瑾淡淡道，“我怀疑那个地方，与这树有关。”
姜星舟看着蜿蜒粗壮的树根，伸手去触碰：“我瞧这树根粗壮非常，指不定在这地下有什么……”
忽然她的话戛然而止，一道黑色的印记从树根攀上她的手掌，逐渐蔓延开来。
“别碰了！”
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楚瑾此时红了眼，剑深深扎入树根，像是要活活剖开这棵树一般。
姜星舟倒吸一口凉气，她发觉即便是不再继续触碰树根，那道黑色的印记也渐渐蔓延整个手臂。
“红枫……”
楚瑾掷出一张符，将姜星舟包裹在内，但黑色印记却没有停止，只是蔓延的速度慢了下来。
渐渐地，姜星舟能感觉到身体黑色印记，逐渐淡去。
她不禁暗骂：这什么鬼东西？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杀咒已触发，再去阻止已是于事无补，如今减缓只是权宜之计。”黑纪沉声道，“唯有杀了下咒之人。”
“红枫在哪儿？我不信你没见过。”楚瑾冰冷的目光仿佛要刺穿黑纪。
黑纪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姜影轻唤了一声：“你们看树根。”
众人目光顺着他的话看去，方才姜星舟触碰的树根，缓缓张开，如今竟生成一个黑洞。
“难道你说的那个地方，在这里面？”
姜星舟立马起身，往洞内瞧去。
她能感受到身上那股浓浓的死气，如今虽被压制住，但若是不想办法解除，便是离死不远了。
但这洞内幽深无比，仿佛没有底。
“你们方才说的红枫，究竟是何人？”姜星舟记得不灭夜也有一人，号红枫。
只是这名字太普遍，能下如此狠毒的咒，还令楚瑾束手无策，这人修为定然不可小觑。
黑纪叹道：“还能是谁？仙君呗。”
仙君？
传说中天界之主，只是其踪迹已消失多年。
姜星舟眼皮一跳，惊道：“天界那位？他不是唤赤羽？下此咒作甚？我甚至没有见过他。”
楚瑾点了点头，仔细端详那黑洞：“赤羽不过是他的封号，至于本名，的确没太多人知晓。”
“此地尚安全，我去探一探这个地方。你们几人待在此地。”
说完，他起身凝视这深不可测的黑洞。
“我要一起去。”姜星舟拽住楚瑾衣袖，目光坚定道，“我既然中了此咒，若是让我坐以待毙，同现在杀了我有什么分别？”
楚瑾盯着她，似乎犹豫不决。
此时，黑纪皱眉道：“魔头的实力，你担心什么？”
然而此话一出，楚瑾眼帘扑朔了两下，看向黑纪。
“你似乎……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