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给”，就是个很有禅意的说法。
好在双方刚才关系也没多亲密。
赵成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跟周周打成了一片。拉着周周在一旁小声嘀咕。
最后周周这才勉为其难的冲王屿点了点头。
这不是钱的事。有钱人花钱更讲究一个心情。
心情好了，一整个别墅的翡翠冤枉钱花了就花了。
但像今天这样被强迫着花钱，哪怕只是一百块，也是一种被动的妥协。
一般人可能觉得”看着给“不好意思，但王屿还是等着鼻子上了脸。
“三千。”
女店主的表情就跟便秘似的。但前面因为有言在先。这会儿立刻翻脸多少有些干不出来。
毕竟还要面子。
但没想到周周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不按常理出牌。
冲女店主说道：“这条珠子手串你开个价我听听。”
女店主一愣，“就是现在这个配置吗？上面的翡翠配件可以减少的。价格就不一样了。”
周周说道：“就这样报价。”
女店主瞄了一眼拙物斋主，想了想开出个价格，“三十六万。”
周周指着柜台上的如意头跟葫芦戒面说道：“不包括这两个有瑕疵的配件。”
女店主见他真有意向，想也不想的说道：“那就抹个零，算你三十万整。”
周周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这两个至少要八万块吗？不考虑彼此熟人的面子，三十六万减去八万，要是我没算错的话，是二十八万吧？”
女店主：“……”
账还能这么算，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不过当着拙物斋主，人家前脚刚刚给自己来了个巨额折扣，后脚自己就不给人面子，有些说不过去。
关键是周周这么一说，她还不好开价二十八万。
只能咬着牙说道：“那就二十五万好了。亏本给你的。”
周周这个人平常不开口归不开口。一旦较真起来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二十五万倒勉强合理。毕竟你这东西都有瑕了。”
女店主：“……”
最后说道：“既然合理，别的就什么也别说了。就这样！”
多说一句话都都怕自己控制不住想打人的冲动。
看女人满脸不爽的样子，周周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二话不说扫码付款，还不忘使唤对方给他把那两个失去了灵魂的金托给拆下来。重新串好。
看得出来女店主心不甘情不愿，但看在金钱的面子上，还是按周周的要求亲手去做了。
等待手工制作的间隙，众人开始各自聊起来。
赵成好一阵子没见到王屿，难免多说了几句。拙物斋主竟跟梅立才是认识的。
两个人来到店门口开始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王屿问周周今天究竟是什么情况。
周周表示今天本来是应熟人的约，在不远处一家私房菜小聚一下。
但对方临时有事，午饭顺延成晚餐。
周周觉得回去再出来也麻烦，索性就进来潘家园子转转。
他本身对那些属于可再生资源的木串树籽没什么兴趣，下意识就拣着翡翠玉石这种店面逛。
逛到这家店的时候，被店主的大手笔给意外到了。
这家不是第一家将木头跟玉石结合在一起的商家，毕竟市场上什么风格的东西受欢迎，是根本藏不住的。
商家逐利就会跟风。
一窝蜂的店家里面，这里绝对是第一家舍得用上好的翡翠来搭配木头珠子的商家。
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宣传手段。
要是这些配件被做成一些常规款，出现在珠宝店里周周大约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当品质本就不算低的它们，沦为搭配中的点睛之物，就成了极度抓人眼球的存在。
周周越看越起劲，出状况的这条手串是第五条。
他不差钱，看东西自然是凭着自己喜好。但女店主那会儿又不知道。见他一个年轻人，上来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
尤其是连价格都没问，就更觉得不靠谱。
她平常在店里没少遇到这样的情况。被顾客使唤着拿这个、看那个，最后一问价格就像被猫咬了，走的头也不回。
女店主巴望着周周赶紧问一下价格，好赶紧走人。自己也能歇一歇。
结果没想到，对方不但没问，还更来劲了。看完一条又一条。
周周越是气定神闲，她越是冒鬼火。
虽然对方的气质看上去很卓然，也不能抵消她的不爽。
以至于越看周周，越觉得他不像买得起的样。
后面周周点到这条“危品”的时候，她高高兴兴又小心翼翼地将手串放在了柜台上。
这才引发了后面这场扯皮。
女店主一点也不后悔。一开始被周周颐指气使气出来的小情绪，也在理顺最终受益人的既定事实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管怎么看，她今天都是赚的盆满钵满的那一个。
周周这会儿心气儿也顺了，开始主动跟女店主攀谈，“老板娘，你会赌石？”
女店主这会儿心里正美滋滋的，回答了周周的问题，“会肯定是要会的嘛。毕竟现在翡翠市场的行情多贵呐。我店里这些翡翠配件要全都是靠进成品回来镶嵌，那得压多少资金啊。不管什么品质的翡翠，只要不走眼，肯定还是自己赌石划算。”
周周好奇之下难免多问了两句，“那如果赌垮了，不是贴进去的更多？”
女店主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周周，“蒙头不敢下手，不是还有明料吗？明料的赌性就小多了。”
一边说一边想到，面前这只肥羊，要不是傻怎么可能闹成这样还花二十几万买自己的东西。
便耐心的多解释了一句，“明料跟成品之间也还是有好几倍的差价的。就拿你手上那条成品手串来说。要是上面的翡翠配件全部都是成品拿货回来的话，二十五万根本拿不下来。就是因为上面这些配件都是从翡翠明料加工出来的，才有利润能再给你省一笔。我敢拍着胸脯跟你保证，出了我这个店，你去什么地方，都不可能这个价买到跟你手上的成品一模一样的东西。”
周周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她的说辞。
老板娘眼珠一转，“老板，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要不，你看看店里还有没有合眼缘的东西，我照着刚才那条的标准给你折扣。算是赔礼道歉了如何？”
周周没好气地看着她，“老板娘这算盘打的一绝。我花钱算你给我赔礼道歉？这算哪门子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