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再见对手的时候，林清臣心中总有遗憾。
他本想留南云一命的。
当初几人同在学堂时，他就感觉得到，南云是可以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人。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卷王”。
可是南云向来行事光明磊落，怎么会一夕之间换心改性连杀4人？
林清臣不信南云会是这样的人，这其中或有隐情。
赵央挥挥手，让闲杂人等离开。
林清臣兀自不动，赵央抬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当着他的面缓缓掀开了尸布。
胸口的伤依旧狰狞地横在那里。除此之外，还有几道略深的伤痕，不过处处都避开要害。
赵央知道，林清臣是真的想要留他一命。
无奈南云苦苦相逼，林清臣不得已还是把人杀了。
林清臣也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杀人对他来说，还是有负担的。
赵央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在南云身上并未找到太特别的疑点。
“他应该是多年习武，平时既然不展现出来，也是有意为之。”
光是看手掌的茧子就足以看出南云练功很刻苦。
“凶器可有找到？”
林清臣摇头，“暂时没有，因为情况紧急，所以并未仔细搜查，也许还在山上。”
“你们不是宿舍大部分都是几人一起住吗？那么南云可有室友啊？”
“有，此人你也知道，就是朱九。”
死去的朱九和现在出现的南云，包括其余死的几个学子，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当然，这里面最奇怪的要数林都。
他就算再狂傲，毕竟是个私生子。
此前都还算安稳，为何突然忍不住，要在人前曝光他和赵家的关系。
真的只是因为自己那首诗吗？
赵央忍不住想，这里面也许是有前因后果的。
只不过暂时没有人找到根源。
“我们先去林都家里调查。”
“好。”
林清臣也想到了林都，这几人只有林都是最特殊的。
他肯定是因为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被杀。
想要调查蛛丝马迹，只能从林都住的地方，以及赵家人下手。
到了赵家，因为是替官府做事，加上鹿苑也亲自跟了过来，赵燕林还是出门迎接。
最近家里不算安宁，赵燕林和张鸳的关系也很紧张。
赵轩一更是闭门不出，林氏每日哭哭啼啼，赵燕林懒得见她，就把她打发到偏僻的院子里。
听说是来调查林都的事情，赵燕林脸色不太好。
“他都死这么久了，不也没什么消息，说不定就是在外面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他说的随意，言语之中都带着对林都的不重视。
赵央不禁有些唏嘘，的确是很多人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比如赵燕林，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赵央不想多嘴。
鹿苑冷着脸告诫他，“赵老爷，本官既然亲自前来，那就说明这桩案子有异，不是你随便说句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就能结案的。”
“是是是。”
赵燕林把几人往宅子里请，又碎嘴念叨了几句。
“我家夫人最近情绪不好，左右他和林都也没什么关系，就不要打扰她了。”
鹿苑很不满，“要不要找她，是本官说的算，不是你做主。”
赵燕林尴尬的摸摸鼻子，怎么觉得今日鹿苑心情特别的差呢。
稍微说几句，好像就要生气。
于是他干脆闭嘴，等待鹿苑的指示。
赵央倒是主动开口，“不如就先去林都的房间看看吧。”
“好，好，我这就带你们去。”
赵燕林在前面引路，这个林都住的院子不算破败，内中已经没有人收拾了。
地面上许多枯黄的树叶，赵燕林指了指。
“就是那间了，以前林氏和林都住在这里，不过最近林氏每日吵闹，我担心她影响夫人，所以就送到偏院去了。”
赵央点点头，推开了林都的房门。
里面东西归置的很整齐，不过一段时间过去，已经落满了灰尘。
她四处看看，看得出来这个林都的确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屋内大部分都是书册，私人物品很少。
衣服也很简单，大多都是朴素的颜色。
这个林都那日款款而谈，私下看起来倒是很低调。
想来也是，身为私生子，而且还是外室子，他就算再嚣张，也不至于在人前如此。
除非是他有了依仗。
这个依仗肯定不是赵燕林给他的，又是谁能够给一个平日低调的私生子依仗呢？
赵央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
走到桌前的时候，桌上一个颜色独特的花瓶吸引了赵央的注意力。
和其他东西比起来，这个花瓶有些华贵，甚至可以说是高调。
她拿起花瓶问，“赵老爷，这个是府中之物吗？”
赵燕林认真辨认了一下，摇摇头。
“不认得，看起来是个挺贵的东西，不知道这小子从什么地方搞来的。”
平时赵燕林很少来林都这里，除非是林氏闹得紧了，他才会来这里糊弄两下。
至于林都让他帮忙看功课，一个是他根本不会，另外就是他从来没指望过林都。
再加上，人是长大之后才接回来的。
赵燕林对他也是毫无感情。
这样的人死了，反倒是解决了麻烦。
赵燕林现在也不想着气张鸳了，经过这件事，他只想和张鸳好好过日子。
可惜哄了几日，张鸳都没有反应。
他说出实情，张鸳反倒指责他无情。
这下子赵燕林也没有办法了，满心苦恼发愁无处排解。
再看赵央，已经从花瓶里面发现了什么。
里面是一叠纸，或者说是一叠银票。
而且数额都不小，最小面额是一百两，最大面额是一千两。
总共有十张，五千五百两银票。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连赵燕林都看直了眼。
“这小子，从什么地方搞来这么多钱？”
“赵老爷最近可有失窃？”
赵燕林本身很有钱，这五千五百两虽然很多，但他也不会冒认。
他摇摇头否认，“家中的钱林都是绝对碰不到的，这不是我给他的，谁知他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