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摸摸鼻子。
讪讪一笑：“额，那算了，不管谭首长使出什么招，我接着就是。只要不给我一架初教5、初教6当座驾，下午的决赛演练，小爷照样赢！”
“哟？话说的够霸气！小子，我看好你，希望下午的对抗演练，你真能说到做到。”
江林杰挑了挑眉，竖起大拇指。
嗯？
凌霄心神一跳。
本能觉得这句话中，似乎隐含着某种阴谋，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不管怎么琢磨，他也想不出，谭凯究竟会拿什么办法来对付他。
因为猜不透，凌霄心情才有点忐忑。
他和谭凯接触不多，对这位西空首长的作风，不说全盘掌握，但也有一定了解。
后者的行为准则，绝对是严厉、霸道，一丝不苟。
而这种性格，转换到演习和训练中，那就是雷厉风行，说到做到。
只要不死，就往死里练！
基于这样的准则，整个西空部队，训练是出了名的疯狂，严苛到极致。
三天一小练，五天一大练。
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
在这种严格训练制度之下，西空的兵员成长速度，那绝对是几大军区的个中翘楚。
年轻飞行员进入西空部队，会得到极大的锻炼，成长速度惊人。
正因为谭凯的严厉整顿，和对平常训练重视，西空的战斗力放在全国范围内，都排得上名次。
甚至，装备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在各个军区大赛或演习中，也能取得不错成绩。
谭凯功不可没！
所以，从江林杰此刻的表情和话语中，凌霄抓住重点，下午，估计自己得遭殃了。
谭凯是绝壁留有后手，不会让他赢得轻松。
不过，他字典里从没有怕字。
有什么招数通通使出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凌霄接着！
就算赢不了，大不了罚几天禁闭。
谁怕谁呀？
反正，他目的是在后面团体军演上。
这么一想，凌霄便再没有任何烦恼，心情随之放松。
……
上午半决赛对抗结束。
中间，有好几个小时休息，下午四点钟，个人对抗战决赛才正式开始。
戈壁滩的午后，太阳异常暴躁。
尤其经过一下午暴晒，地面温度急剧升高，热气流上升，笼罩着整个机场。
仿佛置身于一个大熔炉之中，热的汗流浃背。
狂风吹拂，没有一丝凉爽，就像蒸桑拿吹电扇，反而愈发燥热。
外面的气温，已经逼近三四十度，才是四五月的天气，到了盛夏时节，不得把人烤熟？
难怪，火焰山会出现在西域，不是没有道理。
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最后一场对抗演练，不可能放在大中午进行。
不仅飞行员受不了，现场观众，也耐不住高温炙烤。
中间休息几小时，等到下午四点，太阳西斜，温度降下后才正式开始。
只剩一场模拟空战，一小时都算多的，以凌霄每场不超过一分钟的尿性，说不定又是一开场就结束。
撑过十分钟，已经是破记录了。
快枪手名头岂非浪得虚名？
甚至，现场有人打起凌霄的主意，相互下注，看能否撑过一分钟。
赌冠军是谁？没意义！
这是人傻钱多。
谁不知道凌霄从没输过？
这就是个怪物啊。
从第一场开始，就始终霸屏排行榜第一的位置到现在，远远甩开第二名。
没人眼瞎，实力相差这么大，还有什么意外？
赌的都是凌霄打这场比赛，有没有一分钟？而对手又能在他手中坚持多久。
仅此而已！
另外，L15猎鹰的最大航程是三千多公里，不携带副油箱，也才一千多公里。
如果开加力，再进入巡航模式，距离会更短。
四点开始，五点结束。
时间刚刚好。
距离太阳落山，还有四五个小时呢！
下午。
三点五十分！
距离最终的对抗演习开始，仅剩十分钟。
飞行简报室内，凌霄穿戴整齐，夹着飞行头盔走出，正要登上通勤车。
隔壁，作为对手的高翔同样走出来。
两人碰面，高翔嘴角溢出苦笑：“碰上你，不知道是我走运，还是不走运呢？”
凌霄皱眉：“你想说什么？”
高翔暗叹：“走运的是，我们都杀进了最后一轮，在你的手上拿到第二名。不走运的是，偏偏在决赛上碰见你，无缘冠军！可军演比赛，就算拿到第二名，也没有人给我颁奖。”
话语，透露着无奈。
军事演习，从来只会角逐出第一名。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至于亚军、季军，那是奥运赛场。
军人，推崇的只有胜利者。
上了战场，你杀了十几个敌人，却被最后一人宰了，你能说你是第二名？
命都没了。
战场上，只有站着和躺着。
老天爷不会因为你勇猛无敌，斩杀十几个敌人，就法外开恩，赐不死之身。
这是演习和比赛的最大区别。
凌霄一笑，感觉此人还挺有意思。
他伸出拳头，冲高翔示意了一下。
后者怔了怔，同样伸出拳头，和他碰在一起。
凌霄道：“其实，最终能和你一战，也是我的幸运。”
“真的？”高翔满脸诧异。
凌霄点点头，认真道：“老实说，你是除了我之外，碰到过最厉害的对手。”
高翔笑了：“呵呵，你夸人的方式，也是我听过最特别的。”
“我是说实话。”凌霄耸耸肩。
“祝你好运，天上见！”
“好。”
两人挥手分别，凌霄转身，坐上通勤车。
对于高翔那句‘天上见’，凌霄并不介意，虽然这三个字，显得不吉利。
类似的话，比如，某些飞行员不喜欢分别的时候说一路顺风。
因为，逆风飞更安全，顺风不合适。
尤其是飞机起落阶段，最怕顺风。
一般会用‘一路平安’来代替。
但这是个人习惯，据凌霄所知，至少，大部分飞行员是不在意。
军人，哪有绝对的安全？
都是脑袋别裤腰带上，保家卫国。
上了战场，子弹会因为你的迷信，就拐弯吗？
这是不可能。
你又不是天选之子。
打个仗，都能召唤天外陨石？
对于战斗机飞行员，说句天上见，都是习以为常的口头禅，没那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