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台控制中心。
“012再次降低高度！”
工作人员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先是安静片刻，紧接着便是一片惊呼和沸腾。
又降？
刚刚已经降到七百米，还要再降？！
他是真的嫌活得不耐烦啊！
“降多少了？”
罗历跑上前，早已掩饰不住心头的震惊，紧张到极点问道。
“五百……他降到了五百米！”
工作人员说出这个数字，声音都震惊了。
什么？！
罗历心头一震，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苍白着脸倒退几步，呆若木鸡。
五百米……五百米……
那小子究竟知不知道，五百米夜航，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啊？？？
超低空突防的极限，是四百米。
这是比低空突防更危险的操作，难度系数，成倍增加！
一般超低空突防，存在着极大危险性，就算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王牌飞行员，也不敢轻易尝试。
飞机保持在四百米以下高度飞行，快速突防突击，这是极难办到的。
而凌霄此时的高度也差不多了。
还是在黑夜下，在山谷里，他现在的难度，丝毫不下于超低空突防！
可这小子，仅仅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啊！
他怎敢？怎敢有这样的胆子，这样的魄力，去尝试五百米超低空突防？！
不光是罗历，现场所有人，都被凌霄的操作惊呆了。
一直表现风轻云淡的徐青，也坐不住，失声喃喃道：“竟然降到了五百米！他……”
话没说完，旁边工作人员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不仅降到了五百米，而且，他还以接近一倍音速的速度飞行！”
哗！！！
众人本就惊骇内心，再度掀起滔天巨浪。
这回，轻松自若的王冠宇，也差点一个跟头栽倒，表情古怪之极。
夜间巡航！
五百米低空突防！
接近超音速飞行！
这小子，要不是一个飞行小白，便是胆大包天，胆大妄为，胆敢……
总之，他是在作死啊！
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盯着大屏幕，为凌霄捏了一把汗。
徐青阴沉脸上前，喝道：“马上联系洞幺两！”
“是！”
工作人员心神一颤，回过神来，望着旅长那难看的表情，赶紧联通信号。
嘟嘟……
信号刚一接通，徐青便拿起对讲器沉喝：“洞幺两，你的飞行高度太低了，马上调整！”
考核过程中，是禁止一切外界干预。
但这时，他顾不了那么多，自己再不出面，他担心凌霄真的把自己作死。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频道里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洞幺两收到！我已快抵达终点，完毕！”
所有人没想到，凌霄竟会给出这样一个答复。
唰！
他们齐刷刷望向了雷达屏幕。
果然，代表洞幺两的飞机指标图案，已经即将穿越山谷位置。
而在众人抬头望去刹那，凌霄的飞机成功抵达终点，在山谷边缘环绕一圈，顺原路返回。
考核路线，是一去一回。
抵达终点并非获胜，而是要返回机场，成功着陆之后，才算完成考核。
所以，凌霄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半，只要原路返回即可！
亲眼看到凌霄机动转弯回头，朝着机场飞来，现场一下沉寂下来。
没有一个人说话，尽皆大眼瞪小眼，气氛无比诡异。
难道……是真的？
那小子竟然以五百米的超低空突防，飞到了山谷终点？！
艹！
他还是个人吗？？？
不管塔台这边如何震惊，身为当事者之一的宋喆峰，他此时惊讶丝毫不少。
他本来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等着凌霄自己降速，然后再一举超越。
然而，现实再次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凌霄即便在五百米低空飞行，速度依然不减，反而是接近超音速，让宋喆峰望尘莫及。
他不是凌霄，哪怕在七百米之上，也不敢加速。
夜间低空突防，又在地形复杂的山岭地带，即便有技术，也不敢拿性命开玩笑啊！
哪里敢开那么高速度？
他一直吊在凌霄后面，等待机会，可直到对方从终点返回，机会也没有来。
反而距离终点，还差八公里！
驾驶战机高速行驶，八公里，不过眨眼即至。
可眼下，这几公里，却让他和凌霄之间犹如横亘天堑，难以逾越。
宋喆峰死死瞪着那架返回的战机，牙齿都咬碎，满是不甘。
他知道，自己追不上凌霄了！
这次考验，输了……
从凌霄刚刚下降到五百米高度，而自己不敢追上去那一刻，他便注定要输给凌霄。
黑夜竞赛，要的是胆大心细，而比勇气，他却不及凌霄十分之一。
不输才怪！
轰轰！
凌霄驾驶战机，驰聘在回程的夜空上，早已将宋喆峰甩的不见踪影。
极致速度带来的激情，让凌霄敞开心扉，难得放松下来。
“总算没烦人的家伙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这一路回来，顺风顺水。
顾飞和郑龙的飞机，也一一打过照面。
这两个家伙，看到凌霄飞机时像见了鬼，眼珠子瞪的滚圆。
“靠！我们还没到终点，这家伙就返回了？”
“宋喆峰呢？竟也没追上他！”
两人心态已经算好了，但眼见这一幕，还是没差点崩溃。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都是同年级集中最优秀的，为何凌霄，却要强上那么多？
他……才刚上大一啊！
凌霄只想尽快返回，也没理会他们，风驰电挚一般赶向机场。
本来，他对第一没啥兴趣，不淘汰就行！
可当这个第一近在咫尺。
不拿，不是傻子吗？
凌霄唯一希望的，便是接下来这段路程，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一百多公里路程，再快的车，也要个把小时，可飞机，仅仅几分钟的事。
很快，机场便遥遥在望。
洞幺两座舱内，凌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说的那么恐怖，这场考核，也不怎么难嘛！”
仅剩的考验，就是平安降落机场，然后这一切对他而言，就圆满结束了。
之后，他便能顺利入选五代计划，向着理想目标更进一步。
五代飞行员啊，这是多少人扎破脑袋，也无法获得的殊荣！
而自己，真就要实现了？
当然……
前提，是他还得把飞机，安全开回机场！
机场夜降，难度不可小觑。
可凌霄信心满满，连最困难的一步，都走过来了，一次降落而已，难得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