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这边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其中八卦过薇薇安的年轻人，一脸无辜地看过来，说：“小姐，这个罐子打破了，”
“什么罐子，那是古董，很贵……”薇薇安火大，张口就要咆哮出来，但是一想到严斐然就在身边，又硬生生地控制住自己的火气，温柔道，“也没有很贵，快把碎片打扫干净，别弄伤了大家。”
“哦。”
对方懵懵懂懂地扫碎片，而严斐然则在旁边戏谑道：“这就是你说的，手脚很利索？”
被当众打脸，薇薇安的脸蛋是火儿辣辣的疼。
闭了闭眼，薇薇安勉强笑道：“他们是口无遮拦，又笨手笨脚，但是很机灵啊。”
“何以见得呢？”
薇薇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币扬了扬，问：“这里有一百块钱，是谁的啊？”
一听这话，跑来好几个年轻人，而最先冲过来的，就是刚刚聊八卦的二人。
侧头对严斐然耸耸肩，薇薇安说：“看吧，是不是很机灵？”
这也行？
严斐然笑笑，已经无话可说。
回头看着眼巴巴的众人，薇薇安说：“不好意思，这钱是我自己掉的，该干嘛干嘛去吧。”
众人怏怏离开，薇薇安也打算让刚刚的事彻底翻篇，不在谈论。
严斐然抱着小雪，轻轻叹了一声，并说：“我现在是明白你们的进度为什么那么慢了。”
“为什么？”
“看看你的人，做事太拖拉，明明能一天完成的事，非要三天完成。这样慢吞吞，是很没效率的，我建议你训训话，让他们有点危机感。”
薇薇安就猜到严斐然对她的工作肯定不会给出正面的评价，但如此不留情面，还是让薇薇安感觉不爽。
对于手下的表现，薇薇安有自己的解释：“经历那么多，我不想让弟兄们变成工作机器。这里就是大家的家，我们不怕慢，但一定要做到最好。”
“汉叔也同意你这个论调？”
“对啊。”
严斐然倒是觉得蛮意外的，还说：“他以前可是个激进派，恨不能一天就让大厦平地而起。”
“所以摔得也很惨啊，我们大家已经达成了共识，要稳步前行。看着吧，新建起的九龙堂，一定会焕发新的生机。”
薇薇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在发光。
严斐然便一错不错地看着，觉得这样的她很迷儿人。
可就在这如此和谐的瞬间，又传来一阵碎裂的声音，这成功撕破了薇薇安的冷静，扭头就吼道：“谁在打破东西，我就把他赶出去！”
“不会了不会了。”
弟兄们都闷着头，小心翼翼地工作。而严斐然则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不代表心里没有想法。
薇薇安知道，严斐然肯定在心里偷笑呢，觉得自己治下不严。
但说来也奇怪，这帮兔崽子那么多天都没打破过东西，偏偏在今天接二连三的犯错，这不就是掉链子吗？如此不给力，这个月不给他们发奖金了！
薇薇安想要好好表现的愿望落空，但是她没有气馁，还打算从别的地方补回来。
她想，要好好工作，就要好好吃饭。既然好好工作没能得到严斐然的赏识，那就要从美食方面下手了。
为了得到严斐然的夸赞，薇薇安让厨师做了丰盛的饭菜，还没到吃饭时间，喷香的味道就传了出来，简直让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严斐然也闻到这香气，问薇薇安：“你们总部这里有食堂？”
“对啊，这里的厨子经验丰富，手艺高超，能请到他，还是托了汉叔的福呢。”
“汉叔推荐的，一定是很来头的厨师。”
“没错！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九龙堂度过，所以我干脆在九龙堂里设置了食堂，保证大家的一日三餐都要吃饱吃好。”
“嗯，这样很好，不用吃外卖。”
好不容易得到严斐然的夸赞，薇薇安心里开心极了，还说：“我很注重三餐的，不只要美味，还要营养均衡，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我吃饭的问题。”
严斐然瞥了眼薇薇安的腰，说：“看出来了。”
他这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薇薇安笑不出来了。
发现薇薇安垂下嘴角，严斐然还问：“怎么了？”
“你刚刚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严斐然不明所以，道：“什么眼神？”
“你看我的腰来着，是不是觉得我胖了？”
“我看哪里，你哪里就胖？那这样的话……”
发现严斐然在看向不该看的地方，薇薇安立刻护住自己，并以凶狠地眼神瞪着严斐然。
在薇薇安开口警告之前，严斐然先说：“我知道，不要在公众场合调儿戏你嘛。”
“知道你还这样，简直是罪加一等！”
“那你想怎么惩罚我啊？”
薇薇安眯了眯眼，抬手就在严斐然的额头上弹了下。
这个脑瓜崩儿是弹得快、狠、准，清脆的声音，让薇薇安和严斐然都愣住。
但是薇薇安很快就笑出了声，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见薇薇安笑得那么开心，小雪便以为这二人是在玩耍，立刻活蹦乱跳的，像条不受控制的小鱼。
薇薇安也在小雪的额头上弹了下，当然，力道轻了很多。
而这样的互动让小雪更开心了，咯咯笑出了声。
看她那疯玩的样子，薇薇安忍不住笑道：“真是个小疯丫头。”
话音落下，一个身穿白色厨师服的胖男人从门口探进身子，粗着嗓门喊道：
“可以吃饭了。”
这声音让众人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潮水一般涌进食堂。
薇薇安推着严斐然的肩膀，说：“走啦走啦，吃饭去。”
或许是周围人的情绪感染到了严斐然，他一个对美食喻望很低的人，竟然也有些期待，
九龙堂的食堂不算大，但是很干净，众人排着长队，依次去打饭，然后坐在圆桌前，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薇薇安问严斐然：“这食堂怎么样？”
“很干净，不错。”
“当然不错了，我可是特意设计过的，这样的装修和布置，能让人安心地享受美食。”
看了眼那些狼吞虎咽的家伙们，严斐然笑着说：“但是我觉得，你那些弟兄们并不在意环境。”
“这种影响都是潜移默化的，来来来，坐下吧。”
薇薇安拽着严斐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而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严斐然左右看看，问：“我们不需要去排队吗？”
“拜托，我可是这里的老大，是有特权的。”
薇薇安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牛气，好像这种特殊照顾，是一种无限的荣光。
严斐然看着薇薇安抬起鼻孔，忍不住露出笑意。
很快，有人将薇薇安和严斐然的饭菜端过来，而那香喷喷的味道，让薇薇安深呼吸了下，而后赞道：“好香啊，斐然快吃吧，厨师做的宫保鸡丁特别美味。”
“咱们这算是开小灶吗？”
“也不是啦，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对餐具比较有要求。”
薇薇安说着，指尖点了点自己的碗。
嗯，看那光儿泽度，的确价值不菲。
小雪随着薇薇安那个动作看过去，然后，便对着食物开始咽口水。
发现小雪眼巴巴地看着，严斐然揉了揉她的下巴，问薇薇安：“我们都吃东西，小雪怎么办？”
“安心吧，我让厨房给小雪蒸了南瓜泥，一会儿就能送过来。”
薇薇安刚说完，厨师便端着一个白色瓷盅快步走过来，还笑眯眯是说：“来喽来喽，小小姐特质的奶香南瓜泥！”
厨师将瓷盅放到桌上，并打开盖子，南瓜香甜的味道伴着牛奶的香气，立刻让薇薇安赞道：“哇，好香。”
“我女儿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每次哭着不愿意练琴的时候，我就做这个给她吃，现在她都变成钢琴家啦！”
厨师喜气洋洋地说着，能看得出，他很疼自己的女儿，并以她为骄傲。
有弟兄们听到厨师的话，便笑嘻嘻地扭过头，说：“南瓜和钢琴也能产生关系？我看，八成是你女儿是不想吃南瓜泥，才把自己逼成了钢琴家吧。”
“臭小子，说什么呢，明天不给你饭吃！”
“哎呀，我错了，你女儿日后肯定会名满天下的。”
年轻人立刻缩着脖子转过去，乖乖吃饭。
厨房哼了一声，而后又笑着对薇薇安说：“您别听他胡说八道，这个还是很好吃的。当然，如果小小姐不喜欢吃，您就告诉我，我再准备别的。”
“不用再准备了，小雪挺喜欢吃南瓜泥的。”
“是吗，那真是和您一样有品位呢。”
厨师笑眯眯地说完，就转身去后厨继续忙。
确定他离开了，薇薇安便小声对严斐然吐槽道：“这位厨师，脾气有点大，但是只要你夸他，什么都好说。”
似乎是为了应和薇薇安，有人开口夸今天的饭菜好吃，厨师听到了，当时就许诺给对方大鸡腿。
薇薇安对严斐然耸耸肩，表情狭促又无可奈何。
严斐然看了看薇薇安，又看了看整个食堂，发现这里的人做事慢吞吞，但不得不说，大家在一起的氛围很好。
“别发呆了，快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