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韩飞独自走在山林之间,他的步伐轻盈,不紧不慢,缓步前行,而与他同行的寇晨和六殊以及莫无忧并未跟随,就在不久前,韩飞给诸葛家留下纸条后,众人就准备下山,但韩飞却拦住了其余人,他要自己先行下山,去解决一些事情,寇晨和六殊都有些不明所以,反倒是早已察觉到了什么的莫无忧什么话都没说。
故而,在一番商定后,他没有带任何人,就这么自己独自一人走下神落山。
而在神落山下,一支千人的精锐兵马早已蓄势以待,以阵型将神落山的所有道路,尽数封锁。千人严阵以待,杀气腾腾,压迫感十足。而站在最前面的,却正是先前离开的孙镇北,他此刻身披金甲,手扶腰间长刀,挺拔的身姿站在最前面,宛若一座高山而立,目光森然,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最为合适的时机。
片刻之后,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神落山的山路上,没过多久的时间,一道身影已然缓步出现,看到来人后,孙镇北的眼中既有惊讶,也有释然。他一言不发,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对方。
而另一边,韩飞缓步走下神落山,在更远处的山路上已经看到了那支阵势强大的精锐兵马,足足千人的一支队伍,屹立在山脚下,气势自然是非同凡响。
但韩飞的脚步不停,只是缓步前行,片刻后,终于来到了山脚下,距离对方不足五十步的距离后,他才缓缓站住脚步,随后目光平静的看向对面,轻轻扫试过那黑压压的一片兵马后,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幽幽道:
“还真让诸葛兄说准了,你们果然要卸磨杀驴。”
孙镇北闻言,淡淡说道:
“韩飞,诸葛家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你该参与的了,我奉劝你,趁早离去。”
韩飞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孙统领还是这么威武不凡,若我是你的属下,早就被你吓坏了,但可惜啊,我不是你的下属,所以,你吓不到我。”
孙镇北的眼神微微闪烁,但他知晓对方身后有莫无忧这样的强者,还是秉着退让三分的原则,轻声道:
“你想做的也都做了,诸葛无伤也死了,你还想保住剩余的诸葛一族不成,他们与你非亲非故,何必呢?”
韩飞耸了耸肩道:
“谁让我先答应了他呢。”
孙镇北的眼神微寒,他沉声道:
“韩飞,我对你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了,你不要以为,身后有莫无忧,还有韩家和紫薇阁,那就可以为所欲为,若是真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我一样可以杀你,别忘了,朝廷认可的是韩子义,而你韩飞,不过只是一个江湖草莽罢了。”
听着对方毫不掩饰的威胁,韩飞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他轻声道:
“所以,我没有叫他们下来,而是自己一个人下来的,孙镇北,忘了告诉你,我在下山前,已经给韩家传信,告知了这里的一切,这份信我同样传到了京都,不过是以韩子义的身份发的,现在,京都中上上下下的高官贵人都知晓我和你在这里,若是我死了,你觉得朝廷会如何?”
孙镇北的眼神微微一缩,他想过韩飞会携带莫无忧强行阻拦他们登山,他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甚至可以借助这件事大做文章,让朝廷可以光明正大的对江湖动手,但他怎么都没想到,韩飞会来这么一手。如果他真的以韩子义的身份将消息传递出去。对方乃是皇帝亲自赏赐的侯爵,更是韩家已经认可的嫡子,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自己都不能动对方,甚至还要保护他的安危,否则就会引发一场新的动乱。
韩飞缓步上前,继续淡淡说道:
“孙镇北,你有本事就动手杀我,我不会让莫无忧出手,但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孙镇北眼神闪烁,沉声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再说了,韩子义不曾认祖归宗,尚且不在保护范围内。”
韩飞笑道:
“那你动手试试啊?孙镇北,我就在这里,你试试看。”
孙镇北犹豫了,他沉思片刻后,沉声道:
“我今日领命剿灭诸葛家,是因为诸葛家通敌叛国,与西域仙宗联手,罪不可恕,如你以韩子义的身份阻拦,那是不是代表着,你有意包庇诸葛家,同样有着通敌之嫌?”
韩飞讥笑道:
“你怎么说都好,但这道理和我说不着,不妨你去和我父亲说说看,又或者和我那位大哥说说看,看看他们认不认可你的道理?”
孙镇北沉默良久,终于沉声开口道:
“韩飞,你能保得住他们一时,却保不住他们一世,你能永远都留在神落山吗?”
韩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抬手拔出了身后的紫薇剑,随后毫不犹豫的一剑斩出,剑光在孙镇北身前划出一道百丈长的沟壑来。
韩飞做完这一切后,只是淡淡说道:
“今日过此线者死,当然,尔等也可以杀我,包括孙统领,我自会接着。”
说完之后,韩飞毫不犹豫的转头而走,走了几步后,却又停下身形,转头瞥了孙镇北一眼,淡漠道:
“顺道说一句,我既然能保住的住今日,自然也敢保住诸葛家未来,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看。”
韩飞的身影缓缓消失,孙镇北看着离去的背影,他身后的禁军侍卫不仅问道:
“统领,就这么放他离开吗?”
孙镇北淡淡道:
“我出手无妨,但你们不行,如果他真的传信回去,你们的身份不便出手,否则容易落人口实,这小子赌的就是我们不敢贸然出手,韩万钧和陛下刚刚达成协议,影卫出手无妨,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无所谓,他们本就是影子,但你们不同,你们是朝廷禁军,对一位刚刚封爵的韩家嫡子动手,牵扯太大。”
身后侍卫轻声问道: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孙镇北淡淡道:
“我倒想看看他准备怎么保住诸葛家,我们就在这里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