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水族逞凶
自群仙逐妖后南洲渐渐成了人族净土，平日只需提防野兽，不必再担忧被妖魔抓去，烹煮吃肉。
顾清没有直接去人族汇集之地，眼下距伏羲转世还有千多年光景，他打算先收集一番业力，再找几位心性上佳的草木仙子。
如今天庭要事都压在他一人身上，导致花神职权常有疏忽，再不找几位属神就有辱天庭威仪了。
毕竟福泽草木的话都说出去了，自己不能事事不管。
此刻南海之滨，
一个唤作“有珠”的渔村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礼。
村民将平日里舍不得吃的牛羊尽数摆在祭台上，十数位少女被推到祭台两侧，似是让人观摩挑选。
透过宽敞的窗棂，顾清将一切尽收眼底。
“师尊，这是第十处了吧？”
被顾清特地带在身边历练的卞庄都有些看腻了，沿海一路上尽是这样的“风景”。
先是牛羊再是处子，水中妖魔怎得如此猖狂？
闻言闲坐赏景的顾清倒不觉如何，那南海老龙最讲究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他谁也不管。
“人族羸弱，没有水怪亦有别的剥削，其实比起饥荒瘟疫，每年供奉几个处子反倒便宜。”
有精怪护持这些渔民可以安心打渔，外来兵祸也能稍加阻挡。
“只是这些并不能代表它们就是对的，人族本可以安居乐业。”
卞庄面露不屑，在顾清的言传身教下他对一切坑害人族的东西都没有好感。
“呵呵，你倒是看的透彻。”
顾清微微一笑，安居乐业这四个字说着容易，但想实现却是千难万难，饶是前世人民也花了数千年的时间。
“走吧，看看这次又是哪家的小妖。”
“是。”
卞庄应了一声，遂牵起缰绳小心拂在白尘身上，请“上仙”出蹄。
非是他过于小心，实在是白尘这家伙见人下菜碟，只要顾清不发话它就愣是不走，最终卞庄只能小心伺候着，请其迈步。
“诶！快看！”
“嚯！这是哪里来的贵人，竟用白玉作车马！”
凡人立时被马车的华丽所吸引，要不是祭祀之事过于庄重，他们都要冲过来观摩了。
如今的人族可没什么礼义廉耻，除了族人外其余皆是抢夺对象，一旦发现来人势单力薄就会上手去抢。
所幸如今食物渐丰，人们开始追求所谓的“气度”，已经没有以往的疯狂了。
顾清也不怪罪他们，生灵需得教化才能知礼，以现在的条件他们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贵人止步，吾寨正要祭祀仙主，还请您绕道而行。”
人群中缓步走来一位老者，见其年纪若有七旬，可谓是相当长寿了。
“吾师乃道门尊者，今来便是想见一见尔等仙主。”
“啊……？”
老者以为自己听错了，仙人岂会随意与凡人相见？
不怪他诧异，自妖族覆灭后仙者也被圣教约束，不可常常显露神迹，影响人族发展。
“尔等不必惊慌，我们不会影响祭祀，只在旁观礼就可。”
“呃……那好吧。”
话已至此老者也不敢反驳了，待见车马确不再向前，他便迟疑的返回了祭台边上。
见此情形那些村中青壮倒是窃喜起来，来人定是国中贵族，冒充仙人身份来瞻仰村中祭礼。
如此他们就有机会上前“盘问”一番，即便没带什么财宝单这马车也够他们花一辈子的了。
“老师，南洲人族何时才能开化？”
相较于仙道昌隆的东洲，任由人族狂野生长的南洲确有些不堪入目，以至见人被妖魔祸害都没什么感触。
“若能开化这三界何来如此多的劫难？”
顾清感慨一声，记得西游时佛祖曾说东土大唐多贪多嗔，业力无尽，这才使那金蝉子下界传法，“普度众生”。
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人族确实欲念深重，难以教化。
“或许等那位圣人出世，这世间就会好一些了罢。”
“圣？”
卞庄一时不明，洪荒除了那六位老爷，哪还有什么圣人？
可惜顾清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只笑着看向前方的深海。
“它来了。”
卞庄一愣，待转头望去果见碧色海水翻涌而来，其间一道身影朦胧婆娑，不敢现出面目。
而那些凡人见到“神迹”立时将牛羊牲畜丢进海中，口中连连念诵着仙主慈悲，庇佑吾族这种鬼话。
等牛羊扔的差不多了，那些或是颤栗或是僵硬的少女便被推到潮水近前，让那妖物随意挑选。
“不错不错！今次这几个确实貌美！”
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众人闻之顿觉天籁，纷纷跪在地上磕头。
可远处的卞庄只听见了淫邪与傲慢，若非师尊在侧他已经上前砍杀了。
“吾记得南海大族严禁水族残害人类，你这孽障怎敢索要处子？”
“谁！”
水怪惊呼一声，可还没见到来人它自己的形貌就先从水中露了出来。
仔细一瞧，原是个化形都艰难的赖皮鱼，模样极为丑陋。
惊觉自身暴露，海怪哪还不明眼前乃是高仙，如此它毫不停顿犹豫，直接就要纵回水中逃窜。
可惜还未等他转身，一把蕴着冰寒的三棱叉便扎了过来，随即就听刺啦一声，这畜生的尾巴应声而断！
“诶呦我的祖宗诶！饶命啊！”
它之前有多傲慢如今就有多狼狈，而一旁的凡人早就吓傻了，自家仙主竟然是个赖皮鱼，还被仙人给擒了！
“还不跪下认罪！”
“是！是是！我认罪！”
只求活命的赖皮鱼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求起饶来。
“上仙饶命啊！我只是贪嘴些，可从未害过人命啊！”
“哦？这么说你是不想活命了？”
顾清玩味一笑，别看这些小妖小怪本事不大，但给他提供的业力可不少，以往要是知道也不必去寻那些太乙老魔“受苦受罪”了。
而那鱼怪闻听此言差点吓晕过去，如此再不敢隐瞒，麻利的将此身罪孽全数托出。
顾清自然没功夫听他废话，待其说到一半便摆了摆手：“行了，我只问你南海中还有多少妖物在坑害人族。”
鱼怪一噎，最终为了活命还是说了实话。
“呃……不瞒仙长，据我所知只要有些道行的就没有不来的，区别只在吃不吃人而已……”
“哦？”
顾清眉头一皱，西方二圣还真是遗祸不浅，若此时龙族归心哪会生出这么多祸事？
不过细想起来也未必全是他们的过错，如今人族多有业障缠身，非得劫数洗刷几世才能明心。
“唉，杀了吧。”
“啊？”
那鱼怪疑了一声，可再一转眼好大颗头颅就已呱呱坠地，双目怒睁。
看着瘫倒在地的半截鱼尸，本还呆愣的凡人竟不喜反忧，一个个登时哭天抢地的奔过去，如同死了亲爹一般趴在上面大嚎！
没了大仙，他们如何寻得海中宝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