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林衍依旧在跟顾万昌交流这两天的情况，看着顾万昌一脸懊丧的样子，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不要气馁，如果容易查，违法乱纪达到如此肆无忌惮地步的黎明，早就暴露出来被拿下了，他能够避开一次次危机，足以说明此人老奸巨猾，但党纪国法不容亵渎，只要做了恶，必然是要露出马脚的。”
顾万昌叹息道：“理事这个理，可咱们这可等于全盘暴露了，接下来行动，必然是处在无数双眼睛下面，更没法调查了。”
林衍忽然问道：“顾书记，你们武平市的离退休干部疗养院在哪里？”
顾万昌茫然的说道：“干部疗养院原先在螺山，后来前省委退下来的一位领导说，螺山上离市区太远，若是身体出了问题，怕去医院来不及，要求挪下来。
刚好螺山在五年前就被区政府租给沸腾集团了，当时签订的是三十年租约，合同约定无论沸腾集团在螺山上做何种开发，都不允许触及疗养院那块区域，现在有领导要求挪走，沸腾集团就大方的在产业区附近的开发区，给重新建造了一座设施齐全的疗养院，马上就要搬过来了。林处咋忽然问这个？”
林衍马上就意识到了不正常，他家开一个林颐堂，还是租的房子，就耗资近千万，可想而知一座新的疗养院从地皮到建筑装修内部设施一整套下来，耗资绝对不是小数目，沸腾集团不是慈善机构，一座荒山能够谋求到的资源如果不是远远超越重新建一个高规格疗养院，他们绝对不会那么大公无私的。
难道，疗养院里住着了不得的人，让沸腾跟螺武官方都不遗余力的巴结着？再或者，是里面住着某位了解本土干部贪腐秘密的离退休领导，姚沫引自己去寻找到这个人，获取第一手资料吗？
但看顾万昌丝毫没有疗养院不正常的神态，林衍对姚沫提到这个线索更慎重起来，他连顾万昌都不想告知了，就说道：“我爷爷有个朋友住在这个疗养院里，咱们陷入困局了，我想趁这机会去探望一下。”
顾万昌果然没当回事，随口说道：“新疗养院还没最终竣工，所以现在还在螺山没有搬迁，你要想去，我给你安排一下吧。”
林衍苦笑摇头：“我也就是那么一说，眼下我们每个人身上都盯着无数双眼，真去了，不定又引起什么风波呢，还是低调点吧。”
顾万昌点点头，忽然笑了说道：“林处今晚去了七度空间？感受如何？”
林衍略微差异的“嗯？”了一声，他有点纳闷，高小琴明明说那处是黎明的私人后宫，为啥顾万昌能知道呢？
看林衍没回答，顾万昌又笑了说道：“那个18楼，起先是金鸽集团搞得什么狗屁‘外联部’包了一整层，弄些个花枝招展的女工充当‘外联女’，专门负责接待上层来区里视察的各路神仙们，我倒是也陪着上去过，吃喝玩乐一条龙，还可以为喜欢小赌几把的领导们开牌局，不知道今晚林处享受的是什么服务？”
林衍听出了不对，试探的问道：“怎么，那栋楼18层一整层都是会所？”
顾万昌更奇怪的问道：“是啊，你不是上去了吗，怎么会这么问？哦，对了，前几天马慧敏书记三令五申要关闭这个会所的，姚沫是会所的经理，因为私自把你领去，今晚黎书记大发雷霆呢，怎么，你被挡住了没上去？”
林衍没回答，却反问道：“那楼上的房间很古怪，为啥从1802开始，却没有1801？”
顾万昌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仿佛也有印象，的确是从02房间开始，谁知道她们怎么挂的门牌，可能根本没有01号吧。”
林衍这才明白，那个行宫是秘密的，对高小琴想要交易的诚恳度倒是更信了几分，就笑道：“是啊，我上去倒是上去了，可是被严防死守的人前后围堵，连电都给停了，一整层黑乎乎的一个人没有，我转了一圈，倒是遇到了沸腾集团的CEO高小琴，跟我谈了一笔交易，没谈拢，我就回来了。”
顾万昌恼怒地骂道：“这帮蠢货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是个人都可以用钱收买的，政府办的主任郭昕拎着钱去收买咱们的调查员，还他妈自作聪明的录影回来给马慧敏辨认，这个高小琴又公开收买你，简直蠢透了！”
林衍并没有解释高小琴的交易，其实是交出黎明的犯罪证据的，虽然顾万昌值得信任，但事情没成功之前，还是少一个人知道多一层保险，就含笑说道：“顾书记，既然是黎明让你来套我话的，你就说我虽然啥也没说，但看上去比较沮丧，还有些恼羞成怒，然后咱们都缓几天吧。”
顾万昌离开后，只剩下林衍跟田秋爽了，林衍才深恶痛绝的说道：“前些年看热点新闻，看到过某地的领导干部落马，查出一百多个情妇，当时事不关己，只是当热闹看看，今天我亲眼看到了一个单独为区委书记黎明设置的后宫，其豪华跟奢靡程度，简直难以置信！
区区一个县级干部，就敢胁迫五六十名花季少女供其淫乐，还统统都是能歌善舞会乐器的，那场面你是没看，跟古代皇帝的宫廷乐舞都不差分毫！
资本家的钱也不是打水漂来的，沸腾集团跟金鸽集团能够耗费千万巨资，为他一个人打造出这么一个后宫来，而黎明凭什么让资本家这么巴结？可想而知，能从黎明手里获得的必然是十倍百倍千倍的，这种利益完全就是用手中的权力违法给予的，我就是想不明白，黎明哪来的胆子这么肆无忌惮？”
田秋爽皮里阳秋的笑道：“我以为你掀出左天明的地下宝库之后，对这些混蛋们的贪婪已经有一定的免疫力了，能让你如此愤慨，看来今晚是又长见识了，诶，你说不亚于古代宫廷，到底离谱到啥样？”
林衍忿忿说道：“跟‘妖猫传’里面，唐明皇给杨玉环安排的生日宴会场面一模一样！”
田秋爽目瞪口呆的啧啧叹息自己没去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