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如同翻滚的波涛，万民跪倒在地，齐声山呼。
徐昆的死，还了南京百姓一个公平、正义、希望、未来，证明皇帝心中还是有天下万民的。
柳哲目光犀利灼热，历朝历代的百姓都是最容易满足、最能安于现状，只要统治者不搞东搞西搞事情，就能稳坐皇帝的小板凳。
真该让赵佶来看看，这些纯真、质朴、只求一口饱饭的百姓。你他娘的整天锦衣玉食、倾全国之力只为你一己私欲，就算你是个皇帝，难道不该向唐宗宋祖学习？
非要把祖宗江山都败光，被蛮金北掳而食下等人才吃的桑葚，赤精披上带热血的羊皮围绕阿骨打的坟圈子狗叫，才会回味如今幸福像天堂一般的生活？！
那时，俱晚矣。
“回宫，迎接皇上北归汴京。”拭掉湿润眼角的泪花，柳哲毅然起身，策马返回南京皇宫。
赵佶已经把一切都打包好了。包括徐昆搜刮南京百姓的财物，现在都成了赵佶的私人财产。
比起之前的胆战心惊，赵佶滋润多了，脸色红润、眉目高挑、嘴角含笑。这一路颠沛流离，不光小命没丢，还发了横财，就差哼着小曲儿。
柳哲很无奈，但凡能有点赵大的影子，赵佶也不至于把泱泱大宋整得垮台，妻女宗室尽被北掳。贪吧，迟早要自吞苦果。
“皇上，徐昆已经在南京城头千刀万剐，万民无不欢呼万岁。皇上民心所向，克服艰难，大宋必定能跨过眼前的难关。”柳哲不得不多鼓励一下赵佶，重建汴京的事，还指着赵佶掏腰包捏。
回到汴京，让你怎么吃进去的，还怎么吐出来。
赵佶美滋滋地看着宫外的天空，万里无云、微风不燥，正适合起驾回京：“柳哲，朕令你为开路先锋，护卫皇驾返京。”
柳哲立刻撩衣跪倒：“柳哲遵旨。”
旁边的蔡京、童贯、高俅站在文武百官的堆里，不敢言语。护驾这事本该童贯来办，奈何童贯手底下军兵跑得差不多了，还有徐昆这等作死的下属。
差点被流民围殴，赵佶已经不放心交给童贯了。
柳哲和赵构骑着高头大马，率领一千亲卫，挑着大宋皇龙旗在头前开道。赵佶御驾坐着黄绫子马车，文武百官随行，浩浩荡荡。
赵佶逃到南京的时候，身边只有一帮大臣和军兵，待了几天，北上返回汴京，多了几十马车的行李。
南京百姓不明真相，分立道路两旁，夹道欢送大宋皇帝赵佶。人人好奇，踮起脚尖想要一睹皇帝的龙颜。
赵佶则很大方地探头在外，向万民挥手致意，神情那么慈祥、和蔼、亲民。引得一众百姓跪地拜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哲心里一清二楚，要是南京百姓知道赵佶的车队里拉的是他们积攒多年的财物，哪里会跪拜赵佶，肯定要扑上去把赵佶撕成碎片。
一路接受万民跪拜，赵佶志得意满地出了南京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幸亏没人拦截要钱。
赵佶走了，南京城恢复了往昔的正常。除去死了点人，南京相比汴京，要好太多。不需要重建，修修补补即可。
赶了两天两夜，金贵的皇帝回鸾，归来当然要比逃跑有排面，不紧不慢最重要。
面对满目疮痍、一片废墟的汴京，赵佶的心一下子就跌入谷底。知道汴京遭遇了契丹贼兵的洗劫，没想到会打成一片废墟！
汴京城外，流民成千上万，那架势比南京要凶险万倍。汴京毕竟是人口逾百万的超级城市。
黄色的龙旗吸引越来越多的流民，赵佶宛如一个漩涡，不断地引来百姓的围观。车队还没抵达汴京城内，就被数万流民围住。
还有源源不断的流民向赵佶汇聚。
赵佶脸都绿了。这还是一掷千金、繁华如云的汴京城吗？还是钟鸣鼎食、富贵无穷的汴京人家吗？这些衣衫褴褛、满脸悲怆、双目无神的流民就是之前锦衣玉食、吟风弄月的汴京百姓？
翻天覆地、颠倒乾坤、毁赵佶三观的颠覆性改变。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赵佶从呱呱坠地到须发皆长，也没有体验过普通百姓的生活。
现在让赵佶看见一无所有、悲惨异常、被兵祸害成流民的汴京百姓，没脑抽过去，就算赵佶脑浆强大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数流民，由近及远，如同浪潮一般全部跪倒，山呼万岁。直接把赵佶想要进城的路给堵死了。
赵佶慌了，这一跪、一拜、一山呼万岁，比南京凶险万分，小命有随时被践踏成肉泥的可能。
“柳.....柳哲。汴京城如何变成这样？你就是这样护驾的吗？”赵佶唇色发乌，强装镇定。
柳哲趴在赵佶的御驾边上，面色严肃、神情刚毅：“皇上，二十万契丹步兵外加耶律大石的三万精骑，肆虐汴京、蹂躏百姓。童大人率军护卫圣驾南幸，汴京遭遇了史无前例的破坏。”
赵佶虎着脸，丢下都城、抛弃万民、只身逃跑，这事能被柳哲、能被天下人揪一辈子的小辫子。再追究责任，就全都是自己的屎盆子。
赵佶是不会自己给自己扣屎盆子的。
“那你有何解决办法？”赵佶是真的急了，先把眼前的事态平息好。
“皇上，柳哲临危受命，心中有计，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柳哲可不能做那个坏人，要让赵佶自己屈服。
赵佶直摆手：“火烧眉毛了，还有什么不当讲的。赶紧讲吧！”
柳哲毕恭毕敬，双手一拱，在赵佶身边小声耳语：“皇上，咱们从南京拉回来几十车财物。现在，汴京满目疮痍、遍地废墟，几无落脚之地。人心惶惶、食不果腹。
如果皇上能把那几十车财物拿出来赈济汴京万民，眼前的问题一定可以迎刃而解。还能赢得民心、受到万民拥戴，一举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