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眼睛瞪地溜圆：“可行！学生以为可行！”
毕竟要卖老祖宗一个薄面。
江南，赵构只听过风光旖旎、女子柔情似水，一直没有机会去溜溜。刚好可以正大光明地行一些不方便描述的事。
柳哲盯着赵构嘴角的奸笑，一脚踹在赵构屁股上：“你小子，越来越喜欢白日做梦。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老师，学生在想用何种理由下江南。老师以为学生在想什么？”赵构反而把皮球踢给柳哲，茫然无知地等柳哲回答。
这小子，猴精猴精地。
圆明园的修建，需要采购南方太湖的奇石、苏杭的异花，为了给皇上营造人与自然相互交融的极致体验，柳哲请旨南下，督办此事。
我的天，一代魔王柳逸尘要离开汴京！？同意，群臣弹冠相庆、宰执拍手称快！
赵佶也雄心万丈，期待圆明园能修葺地符合自己文青的气质。
皇帝、群臣，一致同意。
圣旨下，康王赵构为钦差大臣，赴江南采购花石纲！
“去，把这封信八百里加急送到杭州府公子手中，万万不可懈怠！”朱冲脸上皱纹横生，浑浊的眸光锐利无匹。
花石纲！是朱家经营多年打通上下关节的重要砝码，也为朱氏家族崛起提供了巨额的资本。如今，在汴京闹得满城风雨的魔王柳逸尘要南下督办花石纲！
朱冲不得不告诫儿子朱缅谨小慎微，不要在此期间出任何纰漏。
“老师，江南自从被扫平之后，承平日久，繁荣昌盛，民心依附。咱们终于可以远离中枢，放开手脚，干一番名垂千古的事业！”赵构已经很清楚纺织业对大宋的重要性，跃跃欲试，兴奋程度远超躁动的大猩猩。
柳哲淡然地打量手上的圣旨，眼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星光。
天子脚下，宰执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撅屁股拉屎给皇帝看。一旦离开汴京，地方上的贪官酷吏，凶狠的嘴脸、刮捡地皮的手段，令人叹为观止、惊掉满地下巴。
后世那些表面正大光面、背地贪腐的官员，能在家里藏着数亿的现金，能把点钞机都数烧了。更别提大宋近乎等于没有监管的地方官。
那搂起钱来，直接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承平日久？民心依附？
呸！
再过几年，江南方腊就会起义，杀贪官、烧府衙、熬人油、扒人皮，极尽残忍之能事。
事实上，只要百姓有一口米糠下咽，绝不会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造反。至于熬油扒皮，说明当地的官员肯定做出了比熬油扒皮凶残万倍的祸事。
亡国不是一瞬间就轰然坍塌，而是日积月累形成的腐败、堕落，已经把大宋的骨髓、肌理蛀蚀一空！
老子下江南，必须要多带点人马！预防万一啊！三巨头肯定要使阴招！
“耶律章奴大人，柳哲听说您即将返回上京。特意给您备酒践行。”柳哲给耶律章奴满上一杯上好的茅台，亲自作陪。
耶律章奴跟柳哲做羊毛生意，几乎是无本的买卖，深感柳哲豪爽痛快，不似孱弱成风的其他宋人。
端起酒杯，耶律章奴一饮而下，强烈的酒劲直入肺腑，莽然升腾起一股酣畅淋漓的快感，一抹胡须：“好酒！不愧是大宋国酒。柳公子今日不单单是请本使吃饭，恐怕别有深意啊！”
“耶律章奴大人果然慧眼如炬，柳哲最近接到圣旨，要去江南督办花石纲。中央下到地方，怎么也要有点排面。幸亏有康王府的一千卫队，奈何没有上等的好马啊！”柳哲引出了意图。
一千卫队，再配上骏马，妥妥地马踏江南。不过，论马，还是契丹马耐力强、速度快。
“哈哈哈，柳公子真是眼光独到。我契丹骏马驰骋天下、无往而不利。靠的就是凶悍的铁骑称霸立国。”耶律章奴心里一清二楚，柳哲想要马，不是不可以，需高价！
匹马不得南下！是契丹的国策。
即便宋、契丹几次开启边界榷市，但就是一匹马都不会用来商品交易。
契丹要时刻保持对大宋的军事优势，威慑天下！
“耶律章奴大人，市场价，一匹马的最高价格不会超过25贯宋钱。现在柳哲愿出双倍高价，匹马50贯宋钱。一千匹优良契丹骏马，桌子下面就是五万贯宋钱。”柳哲说着，直接掀翻桌子。
满满登登的堆成一座小山，黄橙橙的一串串铜钱塞满耶律章奴的一对瞪地溜圆的眼珠子。
柳哲一贯奉行没有钱解决不了的贪官，如果有，那就再加钱。
太直接了，太粗暴了！不过耶律章奴喜欢！
激动兴奋地原地蹦了三蹦，口齿哆嗦着就来：“柳......柳公子不愧是不世出的天才，做事的风格豪爽地令人瞠目结舌。不就是一千匹契丹骏马嘛。好说，我立即下手令，从析津府直调一千匹军马！柳公子以为如何？”
柳哲点点头，举起手中一直拿着的酒杯：“耶律章奴大人不愧目光长远。你我两家，将来的羊毛生意只会越做越大，为你我望长久远的友谊干杯！”
耶律章奴不顾身份，拾起地上打翻的酒杯，重新满上，跟柳哲来了一个碰杯。
两人皆一饮而尽。
“老师，一千匹契丹骏马，从契丹析津府直发，不过三五天的功夫就能抵达汴京。”赵构待耶律章奴离开之后，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嗯~，有了这批优良的契丹骏马，加上已经打造完成的三眼火铳，一支无往而不利、踏平天下的铁骑就初露峥嵘。”柳哲甚为欣慰，但仍任重道远啊！
“吁~，八百里加急！快，我要见公子！”一个朱家小厮气喘如牛，跌落马下。
苏杭应奉局的看门小厮立刻跑过去，一左一右地架着这个小厮，往局里走。
朱缅一身锦衣丝绸，华贵无比，细长的儒须显得典雅、大方，如同一个青年儒者，风气浩浩。高坐在太师椅上，不紧不慢，没有一丝惊慌。
“公子，老爷命小的八百里加急，把信当面交给公子。”小厮半跪在地，双手上呈一封淡黄的红底黑字信件。